魯達正要說話,優利卡開口道:“你這樣窩囊廢、膽小鬼的父親,就應該扔到黑洞中去。”
說完,轉身上樓,擋在路中的潘金蓮被她一腳踹開。被踢倒在地的潘金蓮嚇了一跳,連忙往一旁躲避。
魯提轄又問道:“你姓甚麼在那個客店裡歇那個鎮關西鄭大官人在那裡住?”
老兒答道:“老漢姓金,排行第二;孩兒小字翠蓮;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女兩個,隻在前麵東門裡魯家客店安下。”
魯達聽了道:“呸!俺隻道哪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殺豬的鄭屠。這個醃臢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你們幾個且在這裡,等灑家去打死了那廝便來。”
熱裡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子,道:“你方才被陛下一頓好打,現在上門是給人家試刀去了。要打,也得等傷好了再去。”
這邊安撫魯達,那邊埃裡克也去把潘金蓮扶了起來。
“你彆怪陛下。當初陛下也結過婚,膝下有一個愛若珍寶的獨女。後來,那廢物男人的妾室給小殿下下毒,那廢物也不管。後來他還跟他的愛妾一起聯絡了賊人,想要將陛下的女兒賣掉。所以陛下才會對不儘責的父親這般痛恨。”
金老漢一聽,不禁微微顫抖。魯達也沒想到女魔頭居然有這樣悲慘的過去(優利卡:excuse me???悲慘?你說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潘金蓮卻是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陛下把那廢物(扔進黑洞)絞成了碎片,命令我們幾個親自去將他的子女斬草除根。當然,除了小姐以外。”熱裡補充道。
“咳咳咳……”魯達猛烈地咳嗽了起來,胸口上的傷也被扯動了。
“……”潘金蓮心裡一陣波濤洶湧。優利卡的行為在當時的人看來無疑是非常大逆不道的,殺夫、殺子(在當時的人看來,小妾生的也是主母的孩子),還是那般殘忍的手段。但潘金蓮卻覺得,自己很讚同對方的行為。或者說,如果換成她,就算她沒有優利卡那般武藝、沒有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她也一定會用其他的方法的。
話是這樣說,潘金蓮從小耳濡目染的畢竟也是夫為妻天的思想(雖然她並沒有遵守),這樣的言論一時間還是給了她不小的震撼。
“在說什麼呢?”優利卡從樓上下來了,手裡捧著一袋銀子,“姑娘,你過來。我與你些盤纏,明日便回東京去如何?”
金翠蓮道:“若是能夠回鄉去時,便是重生父母,再長爺娘。隻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鄭大官人須著落他要錢。”
魯達性急,開口道:“你們父女隻管回去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來,發付你兩個起身,看哪個店主人敢留你!”
優利卡看了魯達一眼,道:“店主人那邊用不著你。我已經寫信給我的手下瑰拉,以她的腳程明日早晨怎麼也到了這渭州了。到時候,就讓她一路護送這父女二人回東京。至於你,明日倒是可以和我一同去會會那所謂的‘鎮關西’。”
“如此也好。”魯達道。
一行人上樓又喝了幾杯酒,這才散去。
隻說魯提轄回到經略府前下處,到房裡,晚飯也不吃,氣憤憤的睡了。主人家又不敢問他。
潘金蓮晚間給優利卡送去洗澡水時,也戰戰兢兢的。優利卡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的傷處可還疼痛?”優利卡很確信自己沒有用大力,但對方體質實在是太弱。
“已經不妨事了,謝陛下關心。”潘金蓮忙道。
優利卡掏出自己的傷藥,遞了過去:“洗澡後再抹,哪裡疼就抹哪裡,彆抹太多。”
潘金蓮接過藥,道了謝。
“今日嚇到你了吧?”優利卡道,“我也有個女兒,也曾放在心口上疼愛。我一向不把她父親當成個東西,更不用說他的那些妾室了。卻不曾想,這樣一群阿貓阿狗,泥土一般低賤的人,卻好幾次險些害了我的女兒。我也著實不能理解,那廢物恨我也算是合情合理,畢竟我一直拿他當耍子看。為何對我女兒那般狠?那難道不是他的女兒?雖說最後我取了他的性命,但自那以後就見不得不慈之父。”
潘金蓮看了優利卡一會兒,說道:“陛下,真的是女中豪傑。”
“把女中兩個字去掉,我就是豪傑。”優利卡喝了一口酒,道,“行了,你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