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潘金蓮故意把聲音放大,就是為了引人過來。她心道,這西門慶身強體壯,又善使些拳棒。自己一人前來,真要逼急了可能會吃虧。但如果在場的人多,西門慶肯定不敢胡來。
西門慶見對方雖遠不及優利卡,卻也是個美貌女子,心中先就軟了幾分。先是上前對著潘金蓮唱了個喏,開口勸誘道:“先前不知娘子來了,有失遠迎,還望饒恕。娘子這般絕色姿容,卻隻能做個端茶倒水的侍女,說起來也是可惜了。不過娘子既然是山主的侍女,可否在山主麵前替小生美言兩句?來日姻緣成了,我必然納你為妾。到時候,錦衣玉食、呼奴使婢,不比做侍女強?還望娘子思量。”
一聽這話,潘金蓮勃然大怒:“呸,你這個醃臢混沌!有甚麼言語,說來欺負老娘!我是一個不戴頭巾男子漢,叮叮當當響的婆娘!拳頭上立得人,胳臂上走得馬,人麵上行的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鱉女人!你胡言亂語,一句句都要下落;丟下磚頭瓦兒,一個個也要著地。今日把話留在這裡,待我回去見了主人,再和你分說!”罵完,就要離去。
西門慶心裡一急。他也知道女魔頭脾性,若是優利卡得知他早有妻房卻跑去提親,管教他喝一壺的。加之他一向對自己的容貌氣度頗有信心,見潘金蓮毫不動心,心中也有些不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當下便衝上前阻攔。
潘金蓮見對方出手,本能地便也動手格擋起來。她的招式都是優利卡教的,最是狠辣。
西門慶見潘金蓮出手狠厲,一時間不敢大意,認真對抗。
潘金蓮練過了一段時間的體術,體質得到了不少的提高。加之優利卡也指點了不少格鬥技巧,縱然西門慶身手不凡,一時間她倒是也沒有吃到虧。但畢竟她最初的體質太弱,練習體術的時間又短,漸漸地體力就有點跟不上了。
西門慶一開始心裡還覺得懸,一見對方耐力漸漸不足,心裡長鬆一口氣。當下也不管對方是個女流之輩,右手虛照一照,左手一拳,照著心窩裡打來。潘金蓮險險奪過,情急之中,猛然想起了優利卡給她的防身武器。連忙將腳一點,後退了好幾米。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珍珠大小的彈珠,徑直衝著西門慶扔了過去。
隻聽“轟”的一聲響,揚起了無數塵土。待塵土消去,再上前看時,地麵留下一個坑,西門慶已然沒了蹤影。那彈珠還孤零零地留在坑內,潘金蓮連忙撿起來放入懷中。也不管周圍人瞠目結舌、議論紛紛,快速轉身離去。
周圍的人忌憚她手中的彈珠,也沒有一個人敢攔住她。
人群中,優利卡微笑著離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內,陽穀縣發生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新聞。
王婆被捕了,罪名是謀害了西門慶,被判處了流放。西門家那偌大的產業,也在短短幾日內就易了主。
萬幸的是,西門家的宅子並沒有易主,不然他的妻小都要流落街頭。這種“手下留一線”的事自然不會是優利卡做的,而是潘金蓮求情。
“你膽子倒是不小啊,還沒練過幾天,就敢一個人去西門慶那裡打探消息?”優利卡擺弄著潘金蓮的頭發,說道,“那王婆可是乾牙婆的。要是沒有我給你的防身工具,你現在是在西門慶的後宅裡躺著,還是在哪個下等窯子裡接客呢?”
“我,我沒有想那麼多。”潘金蓮道,“一時生氣,然後就……”
“不過說句真的,你這性子其實蠻隨我的。”優利卡道,“都是隨性而為的。我有時候會想,要是當初我沒有救你,你就那麼嫁給了那個三寸丁枯樹皮,會是怎樣的結果?金蓮,你自己說說看唄。”
“我覺得……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能會認命吧。”說著,潘金蓮低下了頭,“但如果是現在的我,肯定寧願和他同歸於儘。”
“我倒覺得,如果是以前的你,一開始可能真的會認命。”優利卡在潘金蓮嘴角吻了一下,“但你的心絕對不會認命,你一定會抓住你能抓住的一切活命稻草的。雖然這樣做的結果,很可能是玉石俱焚。”
說起來,優利卡除了沒有偷過情以外,做的事情比原本的潘金蓮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個給她女兒下毒的妃子,被她扔到了行軍蟻獸中被活活吃掉;丈夫裴迪南聯係了星際的一個走私組織,想要賣掉女兒,也被她判處了“昏君罪”和“毒父罪”,扔進黑洞中絞死。之後,她正式加冕稱帝,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將裴迪南的子女以及生下了子女的嬪妃及其家族屠戮儘淨,還讓瑰拉、塞茜莉亞等心腹親自動手,確保萬無一失。
如果原本的潘金蓮是毒婦的話,優利卡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可能是“核武器”了吧。她們的區彆僅僅在於,一個有能力反抗,一個沒有能力反抗。
東京的塞茜莉亞也傳來了消息,正如潘金蓮之前說的那樣,林衝死在了流放途中。由於塞茜莉亞這個太歲奶奶在,高太尉父子倒是不敢來逼迫林娘子。林娘子有心想守節,便懇請跟著塞茜莉亞一同上南山,願做個端茶送水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