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不夠!
隻見在毫無支撐點的墜.落中,易文君驀地穩住了身形。
她站在虛空之上,向深海伸手一指。
“凡有生命之處,皆為我的領域。”
這一刻,怒濤止息。
“凡為血肉之軀,皆是我的贈予。”
這一刻,烈陽升起。
“凡受我贈予者,皆為我的子民。”
這一刻,雲銷雨霽。
令旅人迷途的霧氣散儘,掠奪人性命的海浪平息。
明鏡止水之上,易文君垂眼看向海浪中悄然化作猙獰海怪又在無聲的海麵中定格的沈淑姿,淡淡道:“你知道為什麼‘生命’勝於‘自然’和‘死亡’,是為第一主神嗎?”
理所當然的,化作定格畫的沈淑姿再無法回答她。
易文君倏爾一笑:“算了,這不重要。”
“反正你也再聽不到了。”
易文君揮了揮手,於是下一秒,她回到現世。
而在她身後、在那個真與假的世界間隙內,沈淑姿睜著死灰色的眼睛,身上的血肉如灰燼寸寸消融,化作枯骨,沉入虛無之海。
·
直到一小時後,當易文君將這座古堡的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轉了一圈、幾乎百無聊賴地開始數蟑螂數蚊子時,以左副所長為首的一群人才終於找到了線索,姍姍來遲。
“喲,大家終於來了啊!”看到管事的終於來了,易文君態度非常熱情,向大家介紹當前的城堡情況,“副所長你看,這邊這片倒下的是試圖綁架我的、也是留海市連環殺人案的幕後凶手集團,不過他們當然不是主謀,主謀已經死了;這邊倒下的是試圖調查城堡結果被人來了個甕中捉鱉的留海市使徒所調查室的人;還有這邊倒下的……”
“等等等等等等?”顧夢城目瞪口呆,“你怎麼、怎麼——”
——怎麼這麼熟練啊?
還一副反客為主的樣子?
你不是那個被綁架的人嗎??!!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易文君聳肩,瞎話張口就來,“一個小時前,有位不知名的好心人說感受到了這裡龐大的邪惡氣息,所以衝進來對城堡裡的這群犯罪集團來了一場正義的掃蕩和製裁。其中的罪魁禍首沈淑姿已經被帶走了,我想結局應該不會太好吧……不過其他人都被留下來了,還有這群調查室的人,希望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受到太大影響……唔,心理上的不算……”
“什麼?沈淑姿?她怎麼會是——”
“好了,都先停一停。”左副所長理智打斷顧夢城的一驚一乍,向易文君道,“小易,你從頭給我說一遍吧。”
易文君點頭,隱瞞了自己的實力,將沈淑姿帶人冒充左副所長把她“騙出”酒店開始說起,一直到她“糊裡糊塗地來到城堡後被正義的掃蕩人所救”結束。
左副所長若有所思,和藹地讓顧夢城領著易文君這位“受害者”去一旁暫時休息去了,而她則派人迅速接手這個地方。
在失去了沈淑姿的隱匿效果後,這棟城堡的各個問題,特彆是地下室那進行了大半的邪惡儀式的問題,赫然在儀器的探測下暴露無疑,因此當左副所長領著人忙忙碌碌時,顧夢城和易文君在一旁劃水摸魚,自得其樂。
“我……真的沒想到是沈淑姿……”
哪怕聽完了易文君的敘述,顧夢城依然愕然不已,連連搖頭。
“我本來還以為她應該非常喜歡你依賴你的……你可是當年對她最好的人啊!怎麼她卻——”
易文君倒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
“人都是會變的。”易文君說,“有些時候,想要前進,就必須要拋棄一些東西。”
“那也用不著對你下死手吧?”顧夢城還是無法理解,“你說沈淑姿是為了一個儀式……什麼儀式一定要殺對自己有恩的人?換成彆人不行嗎……不,嗐,被帶溝裡去了,為什麼一定要搞這種害人的邪.教儀式?她沒有理由的吧?!”
易文君深知,顧夢城這位看起來是個禦姐的家夥,其實就是個心腸太軟還多愁善感的小公主,她的一生其實過得很平順,那些太過黑暗尖銳的東西對她說了她也不會理解,因此易文君麵對她,隻是敷衍地給她順了順毛。
“還行吧,不理解就彆想了。”易文君說,“倒是你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跟著那群殺手——當然,現在他們已經被逮捕了。真是異想天開,竟然在鬨市扛火箭筒,以為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殺手?”易文君故作驚訝。
顧夢城點頭:“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的身世——”
顧夢城將易文君天降王儲的事BALABALA地說了一通,滿心唏噓:“沒想到我的發小竟然是王室……誒,你說,如果你是個男的,我們這算不算青梅竹馬天定姻緣?《我的竹馬是王子》?”
易文君:“……你想太多了。”
這思維也太跳躍了。
還是說女人會常常冒出“希望閨蜜變成男人讓我爽爽”這種念頭嗎?
可她就從沒這麼想過啊!
易文君撓頭,覺得如果戀愛模擬器的小係統綁定的是顧夢城,那它現在肯定早已經樂開了花。
“啊!對了!”顧夢城像是想到了什麼,“小文,你知道嗎?其實本來那個聖諾弗雷國沒那麼強烈的意願要把你接回去的,哪怕有遺囑也不夠,畢竟這個王室的傳統就不是很看重女人……但在格雷斯王室裡還流傳著另一條關於你的傳聞哦!”
“哦?是嗎?”易文君愣了愣,想到在車上時沈淑姿也提了這事,不過因為那群姿態囂張的殺手,那一次的談話被打斷了。
易文君忍不住問道:“是什麼傳聞?”
顧夢城說:“他們說,你是被預言的人,是當年聖諾弗雷國的神聖女王米爾德麗德·格雷斯的轉世!”
易文君:“……”
越來越離譜了!
越來越離譜了啊!!
顧夢城繼續道:“而且你也的確有那位女王的血脈。”
易文君皺眉,疑惑道:“是嗎?可你剛剛不是還在說我是那位胡克國王的女兒嗎?”
顧夢城道:“是啊,可是你的母親……唔,這個小文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玉姨其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玉姨收養的孩子,而你的生母,其實是西諾弗雷國多年前被驅逐的王室旁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們來到了東國,又不知道怎麼的,你生母跟那位胡克國王生下了你,最後又不知道怎麼被玉姨收養了……”
說到這一通神奇的機緣巧合,就連滿腦袋奇思妙想的顧夢城都十分驚訝。
但這真的是“機緣巧合”嗎?
易文君保留意見。
“唔,總之,小文,你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同時具備東西諾弗雷兩國王室血脈的孩子,所以……”說到這裡,顧夢城頓了頓,臉上露出些許傷感,“所以不管是西諾弗雷國還是聖諾弗雷國,他們都不會對你放手的……”
“小文,接下來……你可能不能再留在東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