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世子祁爍在京城的存在感並不高。
靖王與靖王妃育有二子一女,長子祁爍,次子祁煥,女兒祁瓊。
八年前,泰安帝召藩王入京,從此各路王爺長住京城。靖王世子進京途中生了一場病,來到京城後便深居簡出,不像二弟祁煥經常與貴公子聚會玩樂。
而今祁爍已有十九歲,多年的清靜生活使他少了皇親貴胄的張揚驕矜,多了一份沉靜溫潤。
看著走進來的兒子,靖王妃唇角不覺上揚:“爍兒可是有事?”
祁爍向靖王妃請過安,道明來意:“母妃可聽聞了外麵的流言?”
無論是大家閨秀偷窺小王爺,還是啞子開口說話,都遠超尋常八卦的規格,何況還是發生在自家院裡,靖王妃自然聽說了。
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不動聲色問:“爍兒聽說了什麼?”
“人們都傳溫二姑娘……偷窺兒子……”
靖王妃微微挑眉:“難道不是?”
雖說她從一雙兒女口中聽到的不是這樣,可她並不相信那個時候爍兒喊了救命。
她的兒子,她還不了解麼。
靖王妃深深看長子一眼,等著聽他說什麼。
“當然不是。兒子昨日便說過了,溫二姑娘是聽到了我呼救,才翻牆的。”
靖王妃定定望著青竹般高挑瘦削的兒子,心生疑惑。
爍兒為何這般維護溫家二姑娘?
不管心中如何想,兒子都這麼說了,當娘的自不好拆台。
靖王妃便笑道:“世人就愛以訛傳訛,生出這種流言不足為奇。”
祁爍神色鄭重起來:“可這種流言卻會毀了一個女子名聲。”
“那爍兒打算如何?”
“母妃不如命人送些禮物到溫府,聊表謝意。”
靖王府主動送禮物到溫府,就是認下了溫二姑娘翻牆是為了救助靖王世子。這樣一來,人們明麵上至少不會再提那種流言。
靖王妃睨祁爍一眼,似笑非笑:“爍兒倒是想得周到。”
祁爍垂眸,麵上浮現慚愧:“溫二姑娘畢竟是為了救助兒子。”
靖王妃嘴角抖了抖,附和不下去了。
“咳。”她端起茶杯,淡淡道,“便是如此,以後溫二姑娘親事上也會受影響。要知道,世人隻願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祁爍似是沒想到這一點,一揚眉梢:“若是如此……反正兒子尚未娶妻,母妃可以去溫府提親——”
“咳咳咳!”靖王妃被茶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一旁侍女忙替她輕拍後背。
靖王妃擺擺手示意侍女一邊去,望著兒子的眼神仿佛見了鬼:“母妃才剛用過早膳,不適合聽令人心緒太過起伏的玩笑。”
“兒子沒有開玩笑,溫二姑娘畢竟是為了救助兒子。”
靖王妃險些忘了王妃的儀態翻白眼,深吸一口氣道:“兒啊,母妃知道你心善寬厚,倒也不必如此犧牲……”
祁爍輕笑:“談不上犧牲。溫二姑娘國色天香,家世也不差,真要受兒子連累嫁不出去,兒子娶她也算兩全其美。”
靖王妃再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爍兒,你是不是就看中人家國色天香了?”
她的長子,靖王府的世子,竟然是個愛美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