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三大玩家的對話,雷長夜忍著笑睜開眼睛,昂首走出後廳。他今天的開局已經成功了一半。但是,還有一半的大事未成。
此刻的主廳裡,人們仍然在熱烈無比地討論著剛才波瀾壯闊的連環牌戲。蜀山兩宗弟子們夾雜在人群中,觀賞著懸掛在牌社牆壁上的寶鑒金符卡。
餘懷仁、董疇和薛青衣此刻也走下看牌台,在牌社幾個大廳裡信步溜達,東看西看。
這三人在看過剛才的連環牌戲之後,心裡都燃起了一絲強自隱藏已久的熱血。誰沒年輕過,誰沒在這大唐的熱土上快意恩仇過?
餘懷仁早年入藩鎮做名將扈從,也曾經為了百姓抗擊西胡南巫。董疇曾為了巴蜀百姓和兩個巫主拚命。薛青衣更曾是大唐著名的女俠。
雷長夜的連環牌戲把他們年輕時代的任俠氣全都勾了出來,讓他們幾乎坐不住。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三人心底都有一種奇異的渴望,不知道連環牌戲有沒有下一場,又會演些什麼?
雷長夜從後廳的出現,吸引了全場的目光。此刻的雷長夜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蜀山弟子,或者牌社老板,他還是如今大唐冉冉升起的一位娛樂大神。
他設計的連環牌戲為在座的牌客和觀眾帶來了平生第一次的浸淫式互動遊戲體驗。
這種娛樂方式,比起唐朝的戲、舞、令、歌、書、棋、技等娛樂形式層次要豐富得多,門檻極低,玩法精彩,極易沉溺。
能設計出這種玩法的人,已經足以稱神。
當雷長夜走向餘懷仁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受寵若驚的感覺。
“餘幫主!”雷長夜笑著拱手。
“雷老板……”餘懷仁一時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但是腦子因為激動和混亂,竟然組織不好語言。
“覺得我這間牌社如何?”
“好啊。”餘懷仁雙挑大指,衷心稱讚。他來的時候,存的是巧取豪奪的心,但是此刻,他隻想在這裡玩通宵。任何想要在牌社搞破壞的人,他都想要弄死。
因為破壞遊戲體驗啊。
“餘幫主,可想一起做?”雷長夜輕聲問。
“我嗎?”餘懷仁驚了。雷長夜已經把三位世家子哄得服服帖帖的,還把兩位蜀山的宗主請來坐鎮。
按理說,早就沒他什麼事了。所以,現在雷長夜的問話,宛若綸音。
“沒錯,餘幫主,收到你的拜帖時,我就想過,牌社未來的發展,必少不得幫主的助力啊。”雷長夜微笑著說。
“雷老板。剛才後廳的談話,我也聽到了。巴山幫確實有點錢,但是兄弟太多,都要照顧,每年剩下的,尚不足買下幾十籌,實是有心無力。”餘懷仁苦笑著說。
“餘幫主,巴山幫現在是巴蜀第一的幫會。但是,這個第一,能保多久?”雷長夜壓低聲音問。
餘懷仁身子一震,眼皮跳動了一下。
巴山幫混到如今的江湖地位,不知結了多少仇家。被他殺散殺崩的幫會,逃出了巴蜀之地,誰知道會不會卷土重來。還有不少二五仔,勾結南巫國,隻為了在黑道上多分一杯羹。
即使巴山幫內部,也是山頭林立,各香壇為了爭碼頭,暗自勾心鬥角,甚至敢把他都算計進去。
這一次他來長夜牌社奪盤,也是為了安撫麾下一批因分臟不均而暴躁的幫眾。
“餘幫主當年從沙場回來,無權無勢,自己的家人被本地幫會多番欺侮。幫主一氣之下,帶著二十多個同袍兄弟成立巴山幫,如今,同袍兄弟還剩幾個?”雷長夜追問了一句。
“雷老板,你問此話何意?”餘懷仁獰眉問。自己的家世背景,竟然被一個牌社老板知道的一清二楚,餘懷仁頓感不安和煩躁。
“餘幫主莫生氣,我絕無惡意。”雷長夜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我隻想說,江湖險惡,世事難料,我若是幫主,總要為自己和兄弟們留一條後路。”
“我們這些在刀頭舔血的貨,走上這條混江湖的不歸路,難道還有後路不成?”餘懷仁話雖如此說,但是眼神卻閃爍不定,顯然也不想認命。
“將來我的閃金鎮,成了大唐有數的銷金窟,不知道要吸引多少黑道高手來打我們的主意。明麵上的高手,我們蜀山自會對付。但是這暗道上的高手,卻要靠像巴山幫這樣獨霸一方的幫會多多關照啊。”雷長夜低聲說。
“雷老板有需要,儘管吩咐。隻不過,我巴山幫的兄弟,也不能白白賣命。”餘懷仁眼睛亮了。
“那是當然,餘幫主隨我來。”雷長夜拉著餘懷仁的手,來到後廳的大沙盤前。
雖然餘懷仁偷聽到了後廳的談話,但是如今親眼看到製作精美的閃金鎮模型,他還是忍不住心裡充滿了熱望。
將來若是能在這個八方聚財之地混,那真是神仙都不想做了。餘懷仁看著閃金鎮的樣子,哈喇子都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