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碰到標誌杆了，主裁判判了出界。”
解說遺憾的聲音回蕩在球場上空。
“抱歉。”
牛島聽到裁判的裁決後輕輕握了一下拳，目光和表情晦暗不明的九重一觸既離，轉頭朝隊友低頭道歉。而白鳥澤眾人此時才回神，“太可惜了，我看球路好像隻是蹭到了標誌杆。”
“但勢頭很不錯牛島！繼續努力！”
“……抱歉，我球也給低了。”
“嗯。”
“……這家夥，真夠膽大的。”岩泉一僵硬的麵部肌肉終於在控製下恢複和緩，他察覺到身旁人的沉默，輕輕錘向對方的肩膀。
九重鷹動了兩下，伸手和岩泉對了個拳。
——就差一點，牛島就能避開他了。
第一顆發球及川徹繼續追發牛島，被牧野咬牙接下，一傳到位。瀨見和逢阪配合打了個平拉開，下球時兩人不約而同的鬆口氣。
瀨見有些糾結，他沒把球傳給牛島，而是把他當做誘餌引開了攔網。
牛島看過來了，他想說什麼？不滿自己被當成誘餌嗎？這球雖然沒給他但是也得分了……
牛島若利察覺瀨見英太似乎有些莫名的緊張。
他沉聲安撫，“Niceball.”
瀨見微愣，放鬆下來，“啊？哦……”
雙方比分再次打平，繼續拉扯。
主將逢阪發球壓線，白鳥澤得分。
天童覺沒再上當，毫不遲疑的攔死香取的
() 快攻()，白鳥澤得分。
岩泉一強攻?[(()，他對麵的攔網沒撐住，球從手臂中間的縫隙撞向地麵，青葉城西得分。
瀨見英太一次進攻得分。
及川背傳給宮野，快攻得分。
……
戰況焦灼，白鳥澤的連續得分一直持續到九重組織好三人攔網，再次攔下牛島若利才結束。大平撲救了一下，差點救到被攔回來的球。
“發個好球！”
而此時九重鷹也再次輪換到了一號發球位上。隊友的助威零零散散的響起，九重目光掃過場邊的記分牌，5-7，白鳥澤領先兩分。
他穩了穩呼吸，微微活動關節。白鳥澤針對他的消耗來的隱蔽而致命，其他人的快攻和牛島的強攻交錯乾擾著他的判斷，而和天童的交手更需要他全神貫注……但還沒等他調整好自己，哨音吹響，未能從快速攻防節奏中調整好狀態的後果就是這球過於暴烈。
牧野冷靜判斷，“出界！”
副裁盯著底線，差五厘米左右就能壓在線上，確實是個出界球。
他吹哨示意，同時比賽進入第一局的第一次技術暫停。
……
“真好啊。”
九重鷹剛下場就聽到遞水過來的花卷感慨，他接過水灌了幾口，“怎麼？”
“怎麼說呢……第一次見你在正式比賽中失誤。”花卷欣慰地說，“打破了我們私下猜測你是從未來星際製造出的運動型機器人的猜測！”
九重笑了兩聲，不太有感情的樣子，“你應該猜我是戰鬥機器人。”
“我還不想當沙包驗證一下……不過說起來岩泉揍及川的時候更像是戰鬥機器人。”
“小岩絕對是不受歡迎型機器人。”
“你信不信我揍你？”
氣氛還算輕鬆，幾句話後休息區便安靜下來。急促的呼吸歸於平穩，水瓶中的水空了大半。
九重鷹回想著剛剛的幾球。自己急了嗎？不，他不認為是這樣。準確來說，應該是越來越進入狀態的牛若把他的狀態也帶飄，再加上天童的攔網和快攻……節奏加快，好像牽不住的野馬般一路狂奔。
套在脖頸上的韁繩塞在及川手裡。擁有著灰燼般色澤的眼瞳抬起，恰巧捕捉到不知觀察他多久的暖褐眼眸輕微彎起——這是一個微笑，充滿信任。
“這局我們一定會牽扯白鳥澤進入拉鋸戰。牛島的狀態既然越來越好，他要消耗的體力也會越來越多；而天童的攔網精度也會隨時間變化而下降。”及川徹收回目光，“網前的防守拜托阿鬆了，一觸——”
鬆川打斷他，“最多三球。”他頓了一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繼續道，“好歹也和九重一樣打的副攻，總不能什麼用都沒有吧？”
“我在後麵隨時接應，彆擔心。”古江咽下溫冷的水，“之前暑假不是也練過挺多次？自由人的工作就是把每個要落地的球都好好接起來嘛。”
入畑教練囑咐，“彆心急，一球一球慢慢來。”
() 暫停很快結束，九重和古江輪轉，坐在凳子上聚精會神的盯著場內。入畑教練悄悄看了他幾眼，放心下來。
在白鳥澤的優勢局中，青葉城西唯一能攔死牛島若利的選手輪換下場，讓不少人心中勝利的天秤有了傾向。
但青葉城西依然把比分咬的很緊。
……這場風暴中不隻有一處危險的海浪。
古江的一傳穩定而舒適，直接送到了及川徹最熟悉的位置上。後者仰起頭，腦海中飛旋的信息複雜周密。白鳥澤的防守陣型很平均，唯一致命的缺點大概就是他們鮮少能組合聯防，但這點缺陷也被掩蓋在選手突出的實力之下。他要做的，不過是幫助攻手撕開那處縫隙——
果不其然，一個攔網順著他的構想從一側跑到了另一側。他開辟出的道路上閃出一個人影，而遵循直覺選擇按兵不動的天童覺這才邁開腳步，大步追上助跑完成的岩泉一。
岩泉一繃緊了肌肉，他被天童覺攔了多少次？記不太清了，但那也許是一個很讓人感到挫敗的數字。
……但他已經很熟悉挫敗了。
非常非常的熟悉。
他的注意力絲毫沒有分散，意誌也毫無動搖，球網之上攔截的手臂似是黑夜中層層鬼影，藏身在無數個輸掉比賽的瞬間。球轉的很快，及川留出的幾秒時間足以讓岩泉看清楚自己要選擇的球路，但鬼使神差的，他在扣球時改變了原本的角度，斜扣下去——
“嘭！”
天童下意識睜大眼睛，手指向後，被頂的發酸。而球扣不過去，便順著他的力量向更高處飛去。
——打手出界。
牧野沒能救起這個飛到界外的球。
“……真是不服輸啊。”
青葉城西發球，大平一傳到位，瀨見背傳給逢阪，後者想打快球但被及川跟上，再加上古江在後場虎視眈眈，壓腕不由狠了些，遺憾出界。
青葉城西繼續追發瀨見，一傳到位，瀨見將球送給牛島，後者給攔網的壓力巨大，鬆川卻發覺自己纏了繃帶的手指穩穩當當。
宮野卡住了牛島若利最擅長的斜線球的位置，牛島的目光便在鬆川手指附近流轉。
全力揮臂，“嘭——”
不管多少次鬆川也無法習慣這幾乎能把手指掰斷的力道，皮肉幾乎被砸爛，隻餘下白骨艱難阻擋——這門重炮果然隻能由你來把他砸碎，九重。
鬆川沒有眨眼，五指順從的向後張開，時機正好，角度完美。
身後有人接應嗎？
他無暇去看。
“Oouch！”
球改變了軌跡。
“——我來！”
古江捕捉到了那個黑點，狂奔著衝向場外。
球的速度和人的速度哪個更快？
“青葉城西要如何應對牛島選手的強攻……碰到了！青葉城西的另一位副攻手鬆川一靜，撐住了攔網！——古江選手趕到！一傳半——及川選手選擇直接將這球扣了回去！無人防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