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隻稚嫩的小手從骨架下麵伸了出來!
那是一個小孩子的手,手很細,也很蒼白,手臂上還爬著黑色的瓢蟲。
嘩啦!
又是一隻手從骨堆裡伸了出來,緊接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從骨堆下麵爬了起來。
“奶奶在叫我。”
小女孩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她身上都是瓢蟲,可是那些瓢蟲並沒有去啃她,而是迅速地從她身上爬了下去。她咯咯地笑著,沿著地坑的邊緣往上一躍。
老婦人停止了敲窗,很快轉身消失在屋內的陰暗中。
“等下再和你們玩。”
小女孩蹲在地坑邊,對那些黑色的瓢蟲咧著嘴笑道。
她笑得很僵硬,大門牙還掉了兩顆,就好像是到了換牙的年紀,手裡還抱著一個臟兮兮的玩具熊,玩具熊的胸口破損了,裡麵露出來的不是棉花,而是黑黝黝的瓢蟲。
小女孩抱著玩具熊朝棚屋後麵的偏門跑去,很快就消失在偏門裡,進屋去了。
項北飛站在樹梢上,詫異地看著小女孩的背影。
他不能確定小女孩是不是人,因為小孩子還沒有覺醒係統,並沒有係統界麵。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小女孩身上有生機,隻是那些生機若隱若現,仿佛被什麼壓製住,下一刻就要被熄滅一樣。
能夠在一堆黑色瓢蟲裡玩鬨的小女孩,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咯咯咯!”
棚屋裡傳來了小女孩的笑聲。
哢!哢!哢!
在笑聲中還伴隨著一種奇怪的聲音,這聲音酸澀難耐,嘎吱作響,聽著非常難受。
棚屋後麵有個偏門沒有關,剛才小女孩就是從這裡進去的。地麵有一行暗黑色的汙漬,從偏門一直延伸到那個大坑裡,也許是常年拖拽荒獸屍體形成的血跡,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
“得去看看才行。”
從樹梢上躍了下來,項北飛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扇偏門。
屋子裡有一股發黴的氣味,但好像又混合著機油的味道,甚至還有奇怪的香味,各種亂七八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大雜燴的湯料,很難想象會有人住在這種令人皺眉的環境裡。
沉思了片刻,他走進了棚屋裡。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走進棚屋的時候,明顯感覺四周的光線暗了下來,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彌漫在四周。越往裡走,能見度越低,房子地麵還是泥土,被踩得很堅實,長著滑膩膩的地蘚。
在往裡走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很低了,外麵的風聲似乎都傳不進來,但是屋內“嘎吱嘎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
屋內兩側放著許多工具,鐮刀和斧頭,上麵似乎還沾染著血跡,角落裡還有一些碎骨頭放在那裡。
項北飛的感知力很敏銳,他總覺得暗地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渾身不自在。
這就像是棚屋的後廳,前麵有一扇門通向前廳,但是隻有一塊破布掛在門上,就像是門簾。門簾都爛成布條了,輕輕地拂動著,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是從門簾後麵傳來的。
項北飛往前走了兩步,打算去那邊悄悄地看一眼。
但他還沒有走兩步,忽然——
嘀嗒!
上麵像是有什麼水滴落了下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往旁邊測過,那滴水擦著他的眉角滴落下來。
在那東西經過他鼻尖的時候,他很快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這根本不是水,而是一滴血!
他猛地抬起頭!
緊接著呼吸微微一滯!
昏暗的房梁上,竟然掛著一顆顆詭異的眼球,這些眼球就好像被什麼人摘了下來,連同血管一起掛在了半空中,每一顆眼球都陰冷地盯著下方的項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