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麵走,湖麵上飄來的血塊就越多,這像是一隻龐大的荒獸被什麼東西給撕碎了一樣,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但奇怪的是,沒有血。
飄在湖麵上的東西,居然沒有血把湖麵給染了,不知道是因為飄得太久,湖水都已經把血給淡化了,還是其他原因,然而項北飛卻總是若隱若現地嗅到一股血腥味。
他從小舟上探出手,將一塊碎肉抓了起來,可是當肉離開了水麵,原本蒼白的肉裡就沁出了暗紫色的鮮血來,很快就布滿了整塊血肉,開始往湖麵滴下去,紫色的鮮血飄在了湖麵上,甚至都沒有化開的意思。
按理說一滴血落在水中,肯定會被水給稀釋,可是這隻荒獸的血落在水中的時候,卻仍然保持著油滴的狀態,沒有消散的跡象。
“咦?”
項北飛覺得有些奇怪,又把這塊碎肉放回到湖水裡。
當碎肉進入水中,紫色的血卻開始迅速地縮了回去,縮到了那塊白色的血肉中,就好像硬生生地塞了回去,就連剛才滴落在湖水上的那些紫色的血滴也都被微微起伏湖水頂了下,頂回了血肉中。
這讓項北飛十分驚訝。
是這隻被撕碎的荒獸肉問題,還是湖水的問題?
“嗬——退!”
二哈見狀,伸出脖子,朝著湖水吐了一口唾沫。
它吐出的唾沫仍然漂浮在湖麵上,就像是小水滴一樣,並沒有消散的樣子。
看來是湖水的問題了,也許是湖水讓這裡的血肉無法流出血來。
“汪汪!”小黑眼睛咕嚕一轉,告訴二哈:“你再試試用小象象噴水。”
二哈憨憨地點頭,跑到船尾,翹起一條腿,然後就“嘩啦啦”地尿出一個弧線,灑到了湖麵上。
那些尿落在了湖麵上,仍然沒有消散,而是像浮油一樣浮在水麵上,彙聚到了一起。
“奇怪,這湖水還有這種能力?”
項北飛思索了下,便將自己的手指頭劃破一個傷口,擠出一滴血,滴入水中。
啪嗒!
血在湖麵上起起伏伏,就像是個血色的豆子,沒有融入湖水中。
他又把自己的手指在水麵上蘸了蘸,浮在水麵上的那滴血竟然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手指頭的縫隙裡移動了過來,就好像有一道神秘的力量推動著那滴血,然後“咻”地一聲,那滴血就被擠到他的傷口裡。
他把手指從水裡伸回來,那滴血又流了出來。這湖水好像不太喜歡外來的東西來汙染自己,滴落下來的血,一定要給他送回去。
“還真是古怪的湖水。”
項北飛決定繼續往前麵去看個究竟,他讓小舟繼續加速,前麵的碎肉塊仍然源源不斷地出現,但是都被他給擠到後麵。
但這個時候,小黑站在船尾,忽然拍了拍木麒麟的腦袋,然後指著船尾,頗為訝異!
項北飛和二哈同時轉頭一看,卻是愣了下。
他們的小舟行駛的速度已經相當快了,但是後麵卻有一條急速的影子正在孜孜不倦地跟著他們,細細一看,卻發現竟然是二哈剛才的尿!
不僅如此,還有二哈吐出的口水。
項北飛把小舟停下之後,那些玩意也急速地停在了他們船尾,在他們船尾的水麵上飄蕩著。
小黑驚訝地汪道:“二哈,你的尿在追你!”
“嗷?”
二哈有些憨憨伸出長長的尾巴,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是很明白。
小黑嚴肅地猜測道:“它們應該想要回到你的身體裡。”
二哈頓時瞪大了眼睛!
小黑分析地汪道:“從剛才的情況分析,你如果掉到水裡,我想它們就會鑽回去,至於會從什麼地方鑽,大概從什麼地方出來,就從什麼地方進去吧!”
“嗚???”
二哈頓時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又夾緊了腿,把尾巴擋在了某個地方,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它看上去被嚇到了,趕緊用腦袋拱著項北飛,示意項北飛快開船,遠離這裡!
項北飛頗為好笑地看著這個傻憨憨,然後加速了小舟。再次駛出了兩公裡,轉頭一看,二哈的所屬物仍然勤勤懇懇地跟在後麵,似乎對二哈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
二哈整個臉都黑了!
“嗷嗚嗷嗷嗷!”二哈讓項北飛趕緊想辦法,它可不想經曆小黑猜測的那種情景。
“你現在知道不能隨地大小便了吧?出門在外,咱們得講公德心。”
項北飛彈出了一道靈力,想要把二哈的那些玩意直接給摧毀,可是他的靈力剛要觸碰到湖水,湖水裡就好像有一股怪異的力量直接卷開,項北飛的力量轟在了水麵上,隻是激起了一陣陣浪花,很快那堆玩意又彙聚了起來!
“怎麼無法摧毀?”
項北飛十分訝異,這裡的湖水越發地讓他感到驚訝。
二哈看上去很煩躁,一定要讓項北飛想辦法。
“是不是傻?你不是會飛?隻要不掉進水裡不就好了?”項北飛說道。
二哈嚴肅地摸著下巴,微微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主意。
項北飛不理會這個憨憨,繼續往前進。這片湖水和剛才的那片大平原一樣邪門,最好是趕緊離開這裡。
湖水實在太廣闊了,浩瀚無邊,要不是湖麵太過平靜,沒有波浪的話,項北飛甚至都以為他在橫跨大海。
大概在往前跑了三十多公裡之後,前麵的湖麵上出現了一塊石頭,就像是大海裡裡的一塊礁石一樣。
這塊礁石隻冒出了一個頭,大概有一米高,是方形的,但邊緣不算特彆規則,大概隻能容納兩三個人站立。
這塊石頭的表麵倒是很平整,像是刀切出來的。
項北飛在石頭三十多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那塊礁石,沒有貿然靠近。
有了剛才那隻大地獸的教訓,項北飛已經學聰明了,在這一望無際的湖麵上,突然間冒出一塊石頭,想來也古怪。
他小心翼翼地把精神力蔓延了過去,尋找著這塊礁石不尋常的地方,但礁石好像就是尋常的石頭,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項北飛再次往前麵靠近了些,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道破空聲,緊接著遠處的湖麵上猛地冒騰出了浪花,無數道黑色的觸須從湖底鑽了出來。
黑色觸須在空中彙聚著,相互交織在一起,然後開始往回縮,隻消得片刻後,空中就出現了一個血跡斑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