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站在這裡看我笑話?”周清華鼓著雙頰,氣勢洶洶的看著安安靜靜立在一側的王瑤禾。
王瑤禾穿著鵝黃色的衣裙,手裡拿了一柄團扇,白玉的柄和白玉的墜子,扇麵繡著春日撲蝶景,站在那裡便好似一幅絕好的春景。她搖了搖扇子,像是想笑又忍著,輕聲細語的說道:“我哪裡敢上去?有昌平公主和謝公子在,誰還敢上去?”她語氣悠悠,偏偏吐字清晰,好似譏嘲一般。
周清華隱約知道,王瑤禾的父親乃是原配嫡子而王皇後則是繼室嫡女——這也是王皇後當初隻能被選作太子側妃的緣故。如今王皇後封後,自然是偏著自己那同胞的弟弟,對著襲爵的異母兄長多有苛責,其他書友正在看:。所以,兩方之間的關係反倒沒有旁人眼中的好。周清華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我瞧安樂公主好似也對謝公子很不錯?”雖然沒有昌平明顯,但顯然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你也瞧出來了?”王瑤禾聞言輕笑了一聲,笑聲溫柔而輕軟:“昌平公主把謝習風的左右看得牢牢的,旁的人多看一眼都不行。卻不知道,她的好皇姐早早就打好了主意,就等著今上的賜婚聖旨了。”
她的扇子一搖一擺,扇麵上的蝴蝶也一搖一擺,仿佛要飛起來了一眼。那語聲輕軟的仿佛耳語。
周清華卻是小小的吃了一驚——連王瑤禾都知道這事,想必這事已經定的差不多了。以王皇後把持後宮數十年的手段,沒理由不知道,可她怎麼還放任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兒去纏著謝習風,徒惹笑話。
王瑤禾似是看出了周清華的心思,壓低聲音道:“這些事我們隻是閒了說說,你也彆多想多打聽。宮裡的那些人怕是早有打算。”
周清華也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索性轉開話題,指著周雅華問道:“我這個妹妹可愛吧?”
“比你可愛。”王瑤禾微微笑了笑,端莊文雅的樣子,偏偏作怪似的彎腰捏了捏周雅華的小臉,“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樣子,瞧你整日裝大人,真是好沒趣。”
周清華故作惱火的瞪了她一眼,揚著下巴道:“既然嫌我沒趣,那就彆和我說話啊。”
王瑤禾瞧著她那一臉“快來哄我”的表情,終於撐不住了,一邊笑著一邊去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和你說笑話了。等會兒我倒杯茶給你賠罪。”
周清華非常好哄的轉過頭來:“那好吧,看你這樣誠心的樣子。先去倒杯茶給我嘗嘗,對了,要加蜂蜜。”
陳貴妃的宜蘭殿裡此時也正有人在端茶賠罪。
頭上戴著王侯的玉冠,身著紫金色的王侯長袍,齊王容恪正眉目含笑地給陳貴妃倒茶:“兒臣知道,這麼久沒來和母妃請安,母妃心裡定是惱了兒臣。這茶也算是兒臣的賠罪茶,還請母妃定要喝一口,成全了兒臣這片孝心才好。”
“你呀,你呀,就隻有一張嘴討人喜歡......”對著兒子,陳貴妃倒底是生不了什麼氣,隻是用帶了甲套的手指按了按他的額角,說道,“你們兄弟就沒一個省心的。你弟弟也是成日裡的折騰,上月還從我這討了個宮女,這月又吵著要個舞女,這喜新厭舊的性子怕是到老都改不了......”
容恪聽到陳貴妃提到“宮女”二字時,眉心微微蹙了蹙,但還是很快便調整了麵色笑道:“三弟年紀小,有喜歡玩鬨,等以後娶了正妃就好了。”他停頓了一下,又仿佛不經意似的開口問道,“安樂的婚事,父皇那邊已經說好了嗎?”
陳貴妃靠坐在美人榻上,纖纖玉手在刻著孔雀翎羽的握柄上輕輕摩擦了一下,聞言便嫣然一笑,聲色妙曼宛若少女:“放心吧,雖然沒下聖旨,但這事已經□□不離十了。你父皇膝下隻有兩個女兒,昌平又是個不省事的,他心裡疼安樂疼的不得了,安樂一點頭,他哪有不依的道理?”
“那便好了。此事一成,安樂和謝家雖不能算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卻也絕不會站在太子那邊。”容恪朗聲笑了一下,稍稍思考了一下,湊近陳貴妃的耳邊,悄聲問道,“兒子上次托人送來的道士,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