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華瞧著阿平可憐兮兮的樣子,雖然於心不忍但還是額外交代了:“要是有人問你話,你不要回答,就低頭哭好了。”她這是擔心阿平一說話就露餡。
“我答應娘不哭的。”阿平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鼓著沾了泥巴的麵頰氣哼哼的說道。
周清華不客氣的敲了一下他的頭:“你現在要聽我的。”
阿平嘟著嘴,眼睛裡麵已經含了眼淚,一邊的護衛大哥看了更是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巡邏的兵士正好瞧見了他們,帶頭的那個小隊長帶人進了巷子,冷著聲音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家在何處?為何此時還停留街上?”
周清華結結巴巴的說著早已編好的話:“我爹救了謝公子一命,他讓我們來京城謝府拿賞錢。”她使勁憋出眼淚,看上去像是被嚇到了。然後又遷怒似的敲了一下阿平的頭,終於成功把懷裡的孩子徹底弄哭了,“都怪我弟弟,他第一次來京城,一不小心就亂走。好不容易才找回來,您看他還一臉都是泥,。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這才會在街上迷路的。”
謝習風遊學的事情京中之人都已知曉——否則皇帝也不會這樣乾脆利落的為安樂公主賜了婚。且謝國公積威已久,謝晞雲又是先太子妃,隻要和謝家搭上關係,這些兵士大概也不敢輕易冒犯。
那隊長打量了一下他們三人,忽然轉眼看著一直僵直站在一邊的護衛,冷著聲音問道:“你說他是你爹?”他挑高眉梢,伸手指著那用布抱著的刀,“還帶著刀?”
若論身手,護衛大哥估計三兩下就能把隊長給解決了,隻是此時卻隻能僵著手腳瞪著眼——怕驚了人被發現端倪。
作為一個前世排演過班級戲劇的、混在網絡上看狗血的周老師周清華手頭隻有兩個隻可以演默劇的小弟,隻能靠自己的超水準發揮。她抹了把眼淚不輕不重的推了下護衛大哥,又怕又氣,哭哭啼啼的抱怨道:“我就說不要帶著這東西嘛,整天拿把刀有什麼意思。有本事當初你就彆逃回家啊......”在衛兵隊長越來越不耐煩的眼神裡,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我爹他是個逃兵,他就喜歡舞刀弄槍。您千萬彆和人說啊。我們這次來找謝國公也是希望可以給我爹找條路子。”
逃兵一詞出來,那些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從警惕變成了輕蔑——這種事被抓到可是要問罪的,難怪要專程拖家帶口的來找謝國公尋幫忙呢。
那隊長臉色微微輕鬆了下去,他瞥了眼“被拆穿後滿臉呆滯”的護衛大哥,嗤笑道:“沒膽子上戰場還有膽子來京城?”他這般的京中禁軍,雖然瞧不起苦哈哈的邊境軍人但心裡還是有些敬畏,隻有逃兵是最看不起的。
護衛大哥反應過來,慢吞吞的加了一句:“那個,總要考慮到孩子嘛。”
周清華偷偷掐了阿平一下,本來已經淚眼模糊的阿平“哇”的一聲又重新哭了起來,小小的鼻子皺著,可憐的不得了的。護衛大哥被嚇了一跳,差點湊過來看,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了一個“心疼孩子的父親”。
隊長消了疑心,就隨便指了兩個人:“你們,送他們幾個去謝國公府。”能夠不把人殺掉或者關起來已經算是給謝國公府的麵子了。這種時候,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能放過。
周清華滿臉感恩戴德:“多謝您了,我父親的事還請不要說出去。”她很淳樸天真的加了一句,“果然還是京城的好人多。都像謝公子一樣......”
隊長瞧了眼周清華那張少女含情的臉,心裡嗤笑了一聲村姑就是村姑。不過還是很快就抬手放了人。
謝國公府邸所在的地方乃是權貴聚集地。那裡圍著的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更多。護衛大哥早早把阿平接過去哄著,看到此地的人馬時垂著的眼裡眼神微動。
周清華卻仿佛毫無所覺一般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沒事的,爹。我們有謝公子的信物,你的事又情非得已,謝國公一定會幫忙的。”
宮外尚是這般情景,宮內的氣氛自然更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