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小李氏唇角弧度淡淡,語聲溫溫的,“你們姐妹的婚事,老夫人都在心裡頭惦念著呢。”這話卻是有些虛了,實際上除了當初的周涵華的婚事之外,周老夫人對家裡餘下的女孩的婚事都是抱著遠程操控、順其自然的態度。這一回周清華的婚事可算是破了大例,當然,大約也是崔成遠那邊請旨賜婚的緣故。
周清華垂首以示恭敬,乖乖地聽著小李氏接下來的話。
小李氏靜靜的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孩兒:她穿著蕊紅色鑲毛的襖子,映著那玉一樣白的臉蛋,就像是那怒放的花朵兒似的顏色濃豔。隻是周清華那靈動的眉目,如畫一般的深入淺出,盈盈生輝。思及當初她粉雕玉琢如同玉娃娃一般的形容,心腸也免不了軟了一軟,輕聲細語:“你也不必憂心,你的親事,家裡和宮裡都是想了又想的。崔指揮使當真算得上是難得的良配。”
小李氏掰著指頭和她說事:“第一,聖上賜了新宅,你一嫁過去,不必看人臉色一府上下都是全由你做主。便是婆母那裡,也可以依著路遠的緣故,三天去一趟;第二,崔指揮使乃是今上心腹,又有軍功壓著,日後前程不可限量;第三,他年將弱冠,不僅生的好還無私寵、無妾室,不知給你省了多少心。”說到這裡,便是小李氏都忍不住心動了一下,她很是隱晦的看了眼自己那還嗷嗷待脯的八小姐,語氣裡麵帶了點錯失良婿的惋惜,“他又是親自到聖上那邊求的親,即便不提這情意,日後看在聖旨的份上也會好好待你的,好看的:。”
其實周清華心裡麵早就想的差不多了,此時聽著小李氏有條有理的說著話,心裡頭也是靜靜的。她點點頭,難得親昵的依在了小李氏的身側,抱住她的手臂,低低道:“我知道夫人是疼我的。”她頓了頓,小聲道,“我小時候便沒了母親,也算是夫人把我帶大的。衣食住行,事無巨細,都是夫人上心。這麼些年下來,夫人待我的好我都記著呢......”這話也雖然是半真半假,但是認真想來:這麼些年,小李氏對她也算是不薄了,她並非小李氏親女,再不能要求更多了。
小李氏撫了撫她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的,她輕輕的歎了口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懂事理,識進退,心胸開闊。走到哪兒都是能過好日子的。”她難得露了點慈母情態,溫聲囑咐道,“你記著,日子是人過出來的。有人把好日子過成壞日子,也有人把壞日子過成好日子。你要什麼樣的丈夫,一半是看對方,另一半則是要看你自己。”
周清華難為情的點點頭,像是小女孩似的撒嬌道:“我真不想嫁人,要是能一輩子在家陪著夫人就好了。”
小李氏被逗樂了,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像是拈花一般的點了點女孩光潔的額頭,帶笑應聲道:“這可不成,這事便是我準了,崔家那邊也是不肯的,說不定還要要派人把你抬走呢。”
周清華撅起嘴,氣哼哼的把頭埋在小李氏的懷裡,像一隻翹著尾巴的土撥鼠(如果看見尾巴的話)。
小李氏的目光笑著撫了撫她的背,感覺到那纖細的脊梁骨,她溫聲道:“這些日子事情多,你也瘦了很多。等會兒我讓人送些人參什麼的給你補補,都要做新娘了,可要養好身子才行呢。”
“可以不提這個麼?”周清華很有點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上次我瞧四姐姐回來的時候麵色不好,她有什麼事嗎?”上次周清華及笄禮,周芳華自然也來了,隻是她來得匆匆忙忙,去得也匆匆忙忙,周清華和她說過幾句話,見她神色不好,顯然日子也不舒心。
小李氏斂起麵上的笑容,淡淡道:“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她的婆母自老家來京,多了個要伺候的人,她心裡不舒服罷了。”周芳華向來是被人伺候的,那裡能夠受得了一個鄉下出來的老婦人的氣?且在她看來,柳家這門親事本就是她在屈就,偏還要她去遷就旁人,一口氣憋在那裡幾乎要氣背過去。
周清華微微怔了怔,喃喃道:“唉,難怪四姐姐也不怎麼願意和我說話。”周芳華的性子傲,日子過得就罷了,過得不好也絕不會願意在周清華的麵前露怯的。
小李氏捏了捏她水嫩嫩的麵頰,半笑半歎的道:“你這孩子,心操的也太多了些?芳華哪裡是用你操心的人?她上次來尋你父親,哭得險些暈過去。你父親心一軟,對她許了不少諾呢。”小李氏懶懶的對著窗外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瞧著吧,過些日子,柳家姑爺就要升職了。有她這樣一個能幫襯夫家的賢妻,人家隻會把她當佛拱著,很不必我們操心。”
周清華扯著嘴角笑了笑——好吧,周芳華同學也是個上進的女青年,雖然勢力了點、矯情了點,但人家的著力點還是很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前麵周涵華的及笄禮我已經詳細寫過了,因為這裡不是免費章節,所以我就簡寫了,這樣大家也實惠點o(n_n)o~
還有,快來向我吐槽吧,木蘭這名字真是土掉渣了。但是我挺喜歡屈原那句“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以及文裡的“寒裳順蘭止,水木湛清華”。
我今天算了算日子,發現真是上不了季榜了。然後我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疑問中:我究竟是為了更多的收藏和留言想上季榜?還是為了上季榜想要更多的收藏和留言?這真是個大問題,所以我還是寄望於半年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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