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上朝,等他念完自己的折子,就被容啟當場給否了。
容啟戴著冠冕、穿著袞衣,一派的天子之儀,站起了身來淡淡道:“既然曲閣老問生民何辜,那朕也要問一句,東都的子民難道就不是真的子民了嗎?”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是讓滿殿的人都聽得清楚,那一刻滿殿寂靜,所有人仿佛又一次認識了這個少年天子。
容啟盯著麵上滾汗的曲善水,一字一句的說著:“當初湘皇攻城,東都城被圍多日終於陷落,本還有百姓兵士想要反抗。可湘皇當時卻又一言‘降者不殺’。”他的眼睛一片深黑,盯著人不放的時候就像是無月的夜空叫人心上惴惴,“可是等著那些放下武器的百姓以及兵士的又是什麼呢?”
曲善水哆哆嗦嗦的跪下去,終於有些撐不住了:“臣愚鈍,請陛下恕罪。”
容啟反倒勾起唇笑了一下,聲音很冷很淡,那一張臉也冷得出奇:“結果湘皇屠儘滿城,一個也沒剩下。”他冷下聲音,字字重若千鈞,“湘皇便如中山狼,毫無廉恥道德。若朕此時再往後退向他示弱,豈不是有一日要落得東都百姓的下場?朕為越國之君,豈能引狼入室?”
曲善水到底久經陣仗,此時已經俯首磕頭了:“臣死罪,請陛下恕罪。”
容啟此時已經沒心情去理他,拿著曲善水殺雞儆猴打壓下了一群想得和曲善水差不多的主和派之後他便和顏悅色的轉而談起籌集軍資以及調兵遣將的事情。這些事情,謝國公一向拿手且他又從其他渠道知道自家兒子去了趟雪山族拐了個雪山族的聖女回來,心裡輕鬆動起腦也快得很。
此時,後宮裡麵的慈安太後正抱著剛出生不久的男孩逗弄著。比起垂垂老矣、隻剩下一口氣的太上皇,這位太後依舊容色灼灼可比少女,一雙丹鳳眼波光瀲灩,正如一朵開到最盛時候的牡丹花,叫人心魂牽動。
慈安太後正用自己帶了鳳凰甲套的長指頭逗著孩子,看著孩子紅潤的好像花瓣的嘴唇,她忍不住笑了笑,唇邊笑意牽動眼波,更顯得神色柔媚:“唉,這孩子這樣瞧著,和瑜兒真真有些像呢。”
她身邊的女官連聲道:“奴婢瞧著也像。”她也不從這孩子和先太子容瑜之間的血緣說起,隻是笑著恭維道,“小殿下這是和先太子有父子緣呢......”
慈安太後拍拍孩子的繈褓,逗得孩子笑開了,這才懶懶的應了一聲:“本宮也是這麼想的。”她歎了口氣,摸了摸孩子柔嫩的麵頰,低頭哄著孩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宏哥兒的運氣來了呢。前頭可不是又要打仗了,就是得小心些彆驚到了咱們宏哥兒才好。”前些日子楚王侍妾生下男孩兒過繼到先太子的膝下,太上皇就親自給他取名叫做“宏”,因而滿宮上下都是稱呼作“宏哥兒”。
慈安太後不知想到什麼,手上微微使了點力,孩子被弄疼了,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慈安太後的麵色也變了變,再也裝不了好祖母,隻得轉手將孩子交給一旁巴巴等著的奶娘,聲音冷的掉渣子道:“好好伺候著。宏哥兒若是出了事,自是要拿你們全家抵命的。”雖然這是名義上的親孫子,但到底也沒血緣關係,慈安太後也沒那麼柔軟的慈母心腸,平日裡至多隻是裝裝樣子罷了。
那奶娘被嚇了一跳,隻得又跪下諾諾應命。
作者有話要說:曲善水也蠻慘的啊。
今天有點兒晚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