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吃了一驚,但是聽到這樣確信的答案,好像也沒有他預想中那麼吃驚。
就好像他在將問題問出口之前,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他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看上去對這個答案也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那麼,你愛他嗎?”
金發的超越者一點遲疑都沒有:“不愛,我討厭他。”
謊話。
沒有人能在但丁麵前撒謊,保羅·魏爾倫也不行,這個答案卻讓但丁心生悲戚。
完了,他心想,好朋友們這是要掀起一場致命修羅場啊。
零點的鐘聲準時響起,新的一年到來了。
*
在森鷗外的盛情邀約之下,夏夏混進了港口黑手黨的新年晚宴。
但其實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太宰治聲淚俱下地告訴她,森先生讓他負責這場晚會,從宴席菜單、安保監控再到抽獎環節都是他一個人負責,可著他這隻毛茸茸的小綿羊狠狠薅毛,忙到跨年當天也不能放假。
雖然不能放假,但是他要陪。
看在他很可愛的份上,夏夏答應了。
並不是因為太宰治信誓旦旦地保證說抽獎環節可以黑箱操控,他要把最大的特等獎留給陪他參加跨年晚宴的好姐姐,但如果她不來的話,他隻能在後廚給每一個能入口的東西都放上半瓶洗滌劑,讓大家跟他一起喜提跨年洗胃大禮包。
夏夏隻提了一個要求。
“特等獎我要世界環遊體驗劵。”
新的一年即將到來,他們也該收拾收拾準備挪個窩了,雨露柘榴最近一直在滿橫濱地追那個很能跑的高靈力物品,等他成功捕捉到那個東西,等她收拾完魏爾倫,解決完家庭矛盾,他們就可以出去玩啦!
不要黑心老板森鷗外,巴黎也不夠他們一起浪的,當然要去環遊世界。
太宰治心思一動,抬眼看她。
麵對這控訴的可愛眼神,夏夏淡定地加上一句:“最好能帶多個家屬的那種。”
太宰治這才高興起來,抿嘴一笑,拍著胸脯保證說沒問題。
反正是他全權負責,森鷗外出錢,他隻要略施小計就能哄騙森先生在獎券上簽字,非常簡單的事。
但他還是趁機提了要求:“那我要跟姐姐一起跳開場舞!”
他還記得呢,意大利那次,哼哼,他也要跳開場舞嘛!
而且既然這次是他全權負責,誰跳開場舞也算他說了算,反正森先生那個樣子,不會有人想不開要當他的舞伴的。
連舞伴都沒有的人,壓根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夏夏考慮了三秒鐘,覺得蘭堂不會在意,畢竟太宰治也算散養家貓,所以她答應了。
倆人合計著把特等獎的獎券寫好,還溝通了一下黑箱操作注意事項123,愉快地達成共識。
當天晚上,森鷗外牙疼地看著自家好大兒樂滋滋地抱著夏目老師新看好的小白菜在舞池裡轉圈圈,很想告訴他,早戀有害身體健康,他再這麼飄下去,可能會被蘭堂套麻袋揍。
就連他都扛不住蘭堂冷嗖嗖的眼神,但問題是,這跟他沒關係啊,他最無辜了,不要瞪他啊!
等到抽獎環節,他已經麻了,他親眼看著好大兒熟練運用黑箱操作,看著周圍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突然很想逃離現場。
不不不,他真的沒有參與其中,他也是受害者好嗎!
他真的很想去跟好大兒理論一番。
你不覺得讀作一年帶薪休假的世界環遊很過分嗎?
至於帶家屬什麼的,更不可能!
……他當時到底是怎麼被這隻小兔宰治蒙騙著簽字的來著?
然而他沒有發揮的機會,因為喝醉了的中原中也已經開始發酒瘋,為了按住他,又是一番兵荒馬亂,心累的森老板一直沒找到機會去當麵質問好大兒又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愉快的跨年夜就這麼在一片混亂中過去了。
因為中也醉的有點厲害,蘭堂也喝了不少酒的緣故,他們這天晚上是在港口黑手黨總部住下的,第二天早上,還不是很清醒的夏夏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來的電話。
但丁此時顧不上時差,他在電話那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個不是很讓她意外的事實。
“夏夏,魏爾倫說他殺了蘭波!”
但丁是真的要哭了。
他不懂,他的朋友明明是個法國人,怎麼可以這麼木!
夏夏:“……嗬,不出所料。”
她一點都不驚訝,但是她比較想知道但丁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件事,難道他當麵去問了魏爾倫嗎?
但丁:“我問魏爾倫:‘7年前你跟蘭波是怎麼回事?’,當然,我這麼聰明,當然先把他灌醉了,結果他說,是他殺了蘭波!”
他有點崩潰:“他說的是實話!我知道的!”
夏夏非常冷靜,她甚至算了一下接下來的日程,準備著手給魏爾倫挑一個吉利點的忌日。
但丁一點都不冷靜地勸她冷靜:“但是他也承認了對蘭波的愛意,我覺得這件事裡肯定有誤會,因愛生恨什麼的實在是……夏夏!?”
然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但丁的心裡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