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什麼關係，一時被迷惑其實也沒有關係的，男孩子嘛，總會遇見許多花，被第一朵吸引是情理之中的事，隻不過彆忘了自己身處花園，你以後的路還長，很有希望功成名就，經曆多些未免不是好事。”
蔣淑芬莞爾笑，說話也輕輕柔柔，完全就是一副慈善長輩的模樣。
事情還沒有結論，卻先開始給顧暉說起美好未來。隱隱約約無不在透露著，隻要顧暉和她在一邊，未來一定光明璀璨。
見他還不說話，蔣淑芬便又溫聲細語地說，“而且你才來北市……”以後還會遇見許多像傅措一樣的女孩。
蔣淑芬的話還沒有說完，坐在她麵前的顧暉卻像是從沉睡中醒來。他沒什麼笑意，也沒有特彆大的動作，僅僅隻是掀開半點眼簾，很薄很銳利，露出的眸光像冰冷的匕首直擊笑容溫婉的女人。
這樣的異動，打斷了蔣淑芬原本該說出口的話，她微微擰下眉頭，“怎麼了？”
“傅先生知道你這樣說他女兒嗎？”
蔣淑芬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神情，更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問，她所有舉動都略頓了一頓，笑容滯了一秒，喝下一口檸檬水才繼續笑著說，“不知道。小顧，我是掏心窩子同你說這些。”
她唇兒輕輕揚了揚，笑容卻沒到眼底，一派和煦地接著說，“你在北市舉目無親，我又承受了你母親的恩情，有些話，其實我不該說的，可我實在不忍心你走錯路。你傅叔叔不是我，阿措是他的親女兒，有些事情他看不太清……”
“蔣阿姨。”
話被打斷。
蔣淑芬抬起眼，帶著些許疑惑歪了歪頭，“嗯？”
“因為你是傅叔叔的妻子，所以我稱呼你為蔣阿姨。”顧暉平靜地說，視線悠悠地劃過蔣淑芬臉色變了幾遍的臉，最終落在自己的麵前，低緩說著，“我不是傅叔叔，有些事有些人，我自己可以看清。”
他眼簾微垂，看著的是桌上精致的牛排。他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在蔣淑芬心裡卻如同石墜，落地有聲。
蔣淑芬的心底幾乎是當場就罵了出來：鄉巴佬！蠢貨！朽木！要不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更好的機會，她一定會當場把這個人趕出門。
可的確是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蔣淑芬生生壓下自己的怒火，右唇角輕顫著，左唇角卻還生硬地揚起，試探著說，“是阿措和你說了什麼嗎？她對我的成見由來已久，你不要當真。”
“沒有。”顧暉果斷否決，“是我自己看清楚的。”
“小顧你……”
“而且阿姨，如果兩個人沒有生活過，不了解，有些定義不用輕易下。”顧暉麵色平靜，看清了蔣淑芬差得不能再差的臉色，卻還是很固執地決定說完下一句，“比如阿措，我覺得你說的就都是錯的。”
講了半天，打了半天親情牌，完事兒卻還是栽在兒女情長這一塊。蔣淑芬心臟跳得很快，要不是久病成醫，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氣得心臟病發作了。
顧暉卻什麼都沒有管。
他以為梁淑芬找他有什麼事。沒想到是這些話。不過說完也好，至少不必再糾纏在這些事情中，不必再成為蔣淑芬的希望。
他緩緩站了起來，“阿姨如果沒有彆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蔣淑芬很快調整好了心態，見他要走，連忙開口，“小顧……”
還是沒有放棄利用他的希望。
顧暉腳步一停，想著之前那些話，眸色深沉地看著麵前妝容精致、保養得當，永遠帶著虛偽笑容的女人，他本就黑沉的眸子又暗了些許，立在原地站得很直，一會兒才開口，很沉很穩的聲音，像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昨天見過阿措母親的照片，今天和你有了交談，我終於知道阿姨為什麼是……小老婆了。”
又是趙明月！
蔣淑芬聽見這個名字，這種話，仿佛被掐住了喉嚨，整個人再維持不了原本得體的模樣，瞬時站起來，手指直直地指著麵前的前麵，眉目不複之前溫婉，有些氣急敗壞。
“你！”
顧暉卻在罵完後恢複了冰塊臉，“蔣阿姨再見。”
輕描淡寫，淡然而平和，就像剛才戳人家心窩子的不是他一樣，抬腿就想走。
蔣淑芬咬碎一口銀牙，聽見自己最不喜歡聽見的名字，她原本還有些血色的唇變得蒼白許多，放在椅子上的手也微微顫著。
看著顧暉即將遠去，她像是找回了半點力氣，幽幽地出聲。
“你以為你護著她，喜歡她，就能和她在一起？”
見到他腳步微頓，蔣淑芬便又笑起來，不同以往，這笑抿在唇角，看上去不虛偽也不溫和，是直白的陰冷。
她嗬笑一聲，“你真以為傅措看得上你？沒有我，你能進傅家，能碰的上傅措？現在她給你點好處，你就當她的狗了？就算你們在一起，你也不過是她傅大小姐的一個玩具、寵物，等氣夠了我，她厭倦了不要了，想扔就扔，想送就送。”
看見顧暉停在原地，她唇角一揚，笑意更冷了些，繼續直白而辛辣地說，“到時候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你覺得自己憑什麼還能留在她身邊？她不要你了，你能怎麼辦嗎？沒權沒勢，你也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拋棄而已。”
“顧暉，我真可憐你。”蔣淑芬嘖了兩聲，冷聲說，“你今天放棄和我合作，你一定會後悔的。”
前麵站著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卻沒有回頭，更沒有轉身，隻是輕飄飄扔了一句。
“與你無關。”
……
等人的影子消散在原地，蔣淑芬直接伸手打落桌上的檸檬水。
沒想到這個山裡來的會這樣執著。
更沒想到，居然會被傅措這樣迷了心竅。
什麼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早晚會要他們好看。尤其是傅措，趙明月的女兒，隻配在她腳底討生活，無論如何都會被她趕出家門的。
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蔣淑芬沒有辦法，隻能從長計議，在顧暉離開後不久也走了。
餐廳再次空空蕩蕩，而在餐廳的樓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按下暫停鍵後取下了耳機，電腦屏幕裡的畫麵靜止，赫然是蔣淑芬略微猙獰的表情。
男人慢慢悠悠地將香煙點燃，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檀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叩著，沉悶的聲音在靜謐的辦公室內十分顯耳，而男人的神情卻掩在重重煙霧之下，看不清摸不明。
他薄唇微勾出幾分譏嘲的笑意，銳利陰鶩的眸光透過煙霧看著遠方，撣了撣煙灰，卻微啟很薄的唇。
“廢物。”
清冽而冷淡，不知道是在說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蔣：我也不瞞大家了，其實我喜歡的是傅措她媽。
趙女士：我爬出來找你了喔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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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後媽包攬了整本文最膈應人的反派名稱。
其他反派簡直都是單方麵反派，實際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