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子說,他真的隻是讓那個女的閉嘴罷了。”
“可誰成想她的腦殼是個軟殼蛋呢?”
“然後,俺們就見到血了……可多血從那女的後腦那流出來了…….”
“強子上去一摸,人就沒氣兒了……可嚇人了。”
“俺們三個那叫一個怕啊,就一人一個方向,誰也沒敢說啥的就跑了。”
“可俺們到了地上,顫顫巍巍的等到了白天,大東子就把俺跟強子又給拉到一起了。
他說俺們可不能連夜逃跑,要先看看警察那邊的反應。”
“若是啥也沒乾俺們就跑了,那就是不打自招。”
“大東子還說了,這女的身上的包還有錢暫時先給塞到地下另外一個隱蔽的格子裡。”
“等到風聲過去了,俺們三再分分,各自走路,彆再聯係了。”
“然後俺就怕啊,夜裡睡不著的怕,為了不露餡,俺還隔幾天就回去瞅瞅那個女的。”
“俺知道大東子這個人狠,俺也不敢跟警察說啥。”
“畢竟俺也參與了不是,大東子說了,人雖然不是俺殺的,但是俺也是從犯。”
“一樣要抓起來判刑的。”
“俺家真的困難,當時俺大兒的學費,老母親的藥錢全靠工地上賺的這幾個錢了。”
“俺不能進監獄,真的,進去了俺們一家都得死。”
“就是因為這個,當時警察過來問事兒的時候,俺才挺過來了。”
“俺害怕,真的害怕,不過俺沒敢表現出來。”
“後來警察就從見天來變成了隔好幾天才來一次。”
“等到他們再也不來了之後,俺們等了大半年,工地的活完工了,我就跟他們散開了。”
這還真就是一件漫無目的的搶劫殺人。
坐在審問桌前的阮柔歎了一口氣。
這個案件的第一位犯案人員到此時就可以確定下來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將更為詳細的犯案過程給聞訊出來,以及與他合謀的兩個同夥的具體特征分開後的些微線索給一並記錄下來,方便那些分開兩線追查大東子和強子目前所在的地的乾警們能夠發現這兩個人現在的居所與工作所在地,加快對兩人的抓捕過程。
這一天又是一個不眠夜。
也是沈度連續好幾個星期都見不著阮柔人影的時候。
通暢他下班回家的時候,阮柔還在單位加班加點。
待到沈度睡的踏實的時候,阮柔才輕手輕腳的過來瞧對方一眼。
待到第二天一早沈度醒過來的時候,自家的女朋友在外麵的小餐桌上留下一些早點,可這人說不定早就去單位的辦公室裡邊跟著繼續趕工了。
現在的天已經到了三伏的日子,作為單位的領導時不時的還要配合著各個單位在那個被這樁舊案而挖出來的地下違章工程的現場與市建的人討論後續的工作。
再加上這還牽扯到了十幾年前的違章不報的問題,足可以將這部分當成大額經濟犯罪進行立案調查了。
“頭!有發現!”
頂著四十度的高溫站在西客站廢棄地下室內的阮柔接到了舊案調查處辦公室大數據搜集分析組員的緊急電話。
這位新調過來的組員姓譚,是數據分析專業的高材生。
他負責將相關案件的嫌疑人,案件本身以及平行證據綜合到一處,然後通過最為精準的數據分析出幾個案件之間有可能的關聯點,嫌疑人在不同案件之中的同存習慣,從而分析出犯罪嫌疑人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可記錄條件。
比如說,喜好如何,行動習慣,脾氣秉性,甚至是喜歡在什麼時間段犯案,犯案的對象又會選擇那些……種種種種……
而現在,這位玄之又玄的大數據分析員就給了阮柔一條他剛才進行了這兩個案件並合起來融合成一個複合案件之後的新發現。
“頭!那個叫做東子的人,當年是在那個施工的停車場的工地上值夜的。”
“而那個停車場的開發商暫且放在一邊,那個停車場的承建單位已經得到了最終的確認。”
“是由河北一包工頭承包的。”
“而這個叫做東子的人,與承建人本人是同一個村子裡出來的。”
“在完成了這項施工工程之後,該名包工頭又承接了豐台區嘉園三裡一處商超大廈的建築工程。”
“因為兩人老鄉的緣故,當時的記錄是東子本人與那位包工頭一起去了新的建築工地。”
聽到這裡的阮柔很奇怪,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有關於東子現在的蹤跡的調查,最容易查到的就是他第一次轉移的地址了吧。
負責調查的人員,都已經排查到東子從嘉園三裡的工程結束後,再一次輾轉的兩個小工地了。
這位譚成明同誌將這種舊谘詢拿出來說什麼事兒啊?
所以阮柔一直都沒有說話,而那邊話癆一般的譚成明卻是叭叭叭的說個不停:“然後您猜我發現了什麼?”
“在那個嘉園三裡的工程正在收尾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就在工地的附近,靠近一處小區大門的死角之地,有一名放了夜自習回家的高中女生,被人打暈後拖到那一片工地傾倒建築垃圾的臨時垃圾場內進行了侵犯。”
“當天晚上家人發現該名女生遲遲不曾歸家之後,除了自發性的尋找,也往嘉園三裡所在的派出所內報了案。”
“當地派出所的出警記錄,還有這件懸案的封存檔案,現在就在我們舊案調查科的2006年的舊案記錄之中。”
“我來到咱們舊案調查處了之後,旁的什麼都沒乾,就是將檔案處那些劃歸到我們處裡的積壓舊案全都整理了出來,分門彆類的記錄在了我的大數據編年體裡邊。”
“通過我對東子這條線的比對,發現了他與這件案件之間有所關聯。”
“因為根據當地派出所民警的調查記錄表明,當天晚上在工地上值班的人隻有東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