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捉蟲)(1 / 2)

無上帝寵 西瓜尼姑 15066 字 3個月前

第四十七章

“姐姐,對不起,我真的吃不下去。”

茵姐兒咬了一口烏雪昭做的月餅,全吐了出來。

烏雪昭生怕茵姐兒吃壞了肚子,忙道:“快彆吃了。”

靈月端了一杯水過來,給茵姐兒漱口。

茵姐兒漱了口,另連喝了兩杯水。

烏雪昭自己撿起一塊月餅,嘗了一口,眉頭擰成了麻花。

真的好難吃。

她忽地沉了嘴角,吩咐丫鬟:“全都扔了。”

眼睫一垂,不知想到了什麼,雖不明顯,大家卻都是熟悉她的,知道她有些不高興。

茵姐兒拉著烏雪昭的胳膊哄道:“好姐姐,我隻是不喜歡你的糕點,可我還喜歡你的人呀。”

烏雪昭摸著茵姐兒的腦袋淡笑:“我沒事。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茵姐兒點頭,靈月打燈籠送她回去。

夜裡,烏雪昭是蹙著眉入睡的。

老天爺既賜她一雙巧手,女紅針黹、寫字作畫都尚不錯,怎麼做東西這般難吃。

但願天子沒吃才好。

中秋過後,連老夫人的病也好了,烏家也漸漸安寧下來。

藍氏的病卻越發地重了,雙眼發青,下人常常說她夢魘睡不著,鬨著要烏婉瑩過來看她。

自打祈福事情之後,烏婉瑩便沒來過烏家。

中秋節禮,也是忠勤伯府差人送過來的,她本人並未親自過來。

這日烏婉瑩打算回娘家去看藍氏。

郭氏見著了,冷著一張臉道:“又回娘家?”

烏婉瑩低著頭回話:“是,兒媳母親病得厲害,念叨著要我過去。”

如今除了她,母親再也沒有彆人可以依靠了。

郭氏冷笑,“她還真好意思病。”

滿京城裡誰不知道藍氏冤枉烏雪昭多年,阜光寺裡那一出,多險呐,一個不小心貼上“命格不詳”的烙印,恐怕得把命丟在那兒。

再歹毒也是沒有了。

烏婉瑩臉皮子火辣辣,埋著頭不敢頂嘴。

郭氏倒不管藍氏多麼的毒。

心機手段,哪個內宅婦人沒有?

她隻怕藍氏愚蠢,以後連累忠勤伯府,冷漠警告道:“這是最後一次,年前我要是再看見你回娘家,乾脆就不要再回來了!”

“是。”

烏婉瑩屈膝向郭氏告辭。

一回烏家,她就跟烏雪昭在甬道撞見。

烏雪昭朝烏婉瑩看去。

她消瘦了許多,雙頰凹陷,不複年輕之態,已有操勞幾年的疲態。

烏婉瑩也打量著烏雪昭。

她這個姐姐真美啊,眉宇間真輕鬆自在,臉色紅潤,全是這個年紀少女應有的風情。

兩人明明差不多的年紀,她總是什麼都落後烏雪昭。

原以為嫁的好了,總能高出她一頭,卻也沒有。

但不知為何,藍氏這事之後。

她攀比心淡了很多。

還覺得站在烏雪昭麵前,很難堪,但她不想讓烏雪昭看出她的難堪。

烏婉瑩心情複雜地走上前去,衝烏雪昭福一福身子,說:“姐姐,對不起。我代母親向你道歉。”

烏雪昭停下來聽她說話。

想到藍氏在烏家的處境。

烏婉瑩壓下愧怍,一臉要強地道:“我知道是母親做錯了,但母親養大了我,你再怎麼恨她,她都是我母親。姐姐,不管以後你想怎麼報複母親,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然而誰看出,她這話說得心虛,底氣不足。

泥菩薩過河,她還要保藍氏。

簡直說笑。

烏雪昭沒什麼反應。

衝她還了一禮,擦肩走了。

烏婉瑩忍不住回頭看烏雪昭的背影。

真是雲淡風輕。

曼芸上前來寬慰道:“奶奶,您放心,以雪昭姑娘的性子,不會報複夫人的。”

烏婉瑩疑惑著喃喃:“她為什麼不會?她為什麼總是這樣?”她心裡從來沒有過不甘、從沒過嫉妒和恨意嗎?

曼芸搖頭。

囂張的碧葉也呆住了,她總想耀武揚威,為主子出一口氣,到底在出什麼氣?

烏婉瑩愣然片刻,怪異地嗬笑一聲。

她真想有一天能看到烏雪昭妒意橫生、心有不甘的樣子。

烏婉瑩收拾好心情,去藍氏院裡探望她。

藍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終於盼來了女兒。

她已經好多天沒出過院門,丁點外麵的消息都不知道,伺候她的也都是些年老的粗使仆婦,或者瘦弱的丫鬟,根本不堪用。

每日吃苦得要命的藥,連一顆蜜餞也沒有。

線香都不許她燒菩薩了,她已無人可訴。

藍氏見了烏婉瑩就哭。

這些年過的優渥,她才知道自己原來受不得這份煎熬。

她更擔心烏婉瑩過得不好,拉著女兒緊張地問:“你婆家有沒有因為我的事欺負你?”

烏婉瑩搖搖頭,說:“沒有。”

儘管心裡也難受,但她還是要說:“娘,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您了。”

藍氏頓時變了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烏婉瑩,掐著她的胳膊,問道:“婉瑩,你不要娘了嗎?我養大你,為了給你謀一門好親事,不惜擔著被休棄的風險,你就這樣對我嗎?!”

烏婉瑩心如刀絞,哭著說:“娘,弟弟不是雪昭害死的。”

前言不搭後語,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說這句話。

但總覺得,這件事橫在她們母女之間,必須要說清楚。

藍氏鬆開了烏婉瑩,靠著牆側過身去,冷聲道:“我不用你來教訓,既然你以後不想來,就彆來了吧。”

烏婉瑩泣不成聲。

留下些銀子和用物,便走了。

腳步聲徹底消失後。

藍氏轉過身,顫抖著去撫摸烏婉瑩留下來的東西。

啟哥兒的死,她也隻是受了道士欺騙。

可這些年她從未主動害過烏雪昭。

就是在太妃麵前,她也不過是想為自己兒子伸冤而已。

現在居然連女兒都要疏遠她。

她真的錯了嗎?

-

“皇上在裡麵,你直接進去。”

鄭喜在乾清宮門外,向謝秉期示意。

謝秉期微微頷首,抬步進殿。

鄭喜憂愁地歎了口氣。

帝王懲罰遲遲不落,是在等事情悉數結束。

待薛芷語也收拾完,他們倆的苦日子就來了。

但是雷霆要降不降,才是最嚇人的。

這段日子裡,就夠他們忐忑不安、夜難安枕的了。

要是讓他現在再看見薛芷語,鄭喜隻想同她冷笑說一句話:趕緊死吧你!

她早點兒死,他的心才好早些安進肚子裡。

謝秉期大致說了下京中祈福流言的風向,沒什麼人罵烏雪昭,也無人聯想到國祚上。

桓崇鬱閉目聽著,神色沒大變化,這便是還算滿意的意思。

道士的處境不用說。

謝秉期抓走他的當天,就用倒刺彎鉤穿過了道士的大腿,彎鉤勾筋脈,倒刺拉著骨肉,是個人就受不住。

依帝王吩咐,人到現在還沒死。

等到道士熬不住了,他還要試試彎鉤穿腸的效果呢。

至於薛芷語身邊出主意的秦媽媽麼,他另有一箭雙雕的用途。

謝秉期又說了藍氏的處境。

相比之下,藍氏是最舒服的,了不得病死而已。

桓崇鬱冷笑了一聲,眼裡戾氣顯現:“她最該死。”

當初把雪昭一個人弄暈了留在寺廟裡。

就沒考慮過,她一個絕色女子,孤身一人。

如果推開那扇門的人,不是他,是彆的男人呢?

他想不敢往下想。

還有這些年雪昭在烏家受的委屈。

但凡換一個識大體的女子當她繼母,她都不會這般靜默內斂。

藍氏死不足惜。

細細想下去,桓崇鬱突然覺得烏家人也都該死。

多好的姑娘,叫他們養成這樣。

罷了。

真都弄死或嚇死,她該傷心了。

桓崇鬱收斂了身上的殺意,冷淡吩咐道:“烏家內宅的事,你暫時不要管了。其他的,你看著辦。”

謝秉期領命:“是。”

從乾清宮裡出來,謝秉期直接回了詔獄。

裡頭的兄弟告訴他:“謝爺,道士快不行了。”

祈福都過了,他也該死了。

謝秉期麵無表情道:“交給我。”

他抽出袖中倒刺彎鉤刀,走進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