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一劍霜寒27(1 / 2)

轉眼隻剩了小半鍋茶湯。

昭昭已經開始給司南、謝一鳴、陸星河三人分第二輪。

謝一鳴心虛道:“昭昭,我們已經夠喝了,你還是給長淵君上留一些吧。”

昭昭道:“你們都是我的親朋和好友,自然要緊著你們喝。”

說完,大方的給謝一鳴續了滿滿一碗。

謝一鳴伸著脖子往茶鍋裡望了望,就見黑漆漆的鍋底,就剩下淺淺一層茶水和許多茶葉香料碎片。

昭昭取了塊布巾,端起茶鍋,準備將鍋底那點殘渣全部倒掉。

和茶水相比,他還是更喜歡喝酒,所以昭昭沒有給自己留。

一道陰影再度壓了過來。

盛放垃圾的瓦罐放在案下,而此刻瓦罐和火爐之間,隔了一條大長腿。

昭昭手停在半空,道:“你擋著我的路了。”

長淵沒說話,伸手將茶鍋接了過來。

昭昭以為他要幫自己倒掉,沒料到長淵竟將殘留的茶水連同殘渣一道,倒進了自己那隻金貴的黑玉盞裡。

“這不能喝了。”

長淵:“無妨。”

將茶鍋放回茶爐上,撈起茶盞,麵不改色飲了一口。

昭昭都替他苦。

長淵卻像絲毫嘗不出來,端著茶盞坐回案後,一口接著一口的飲著,直到那盞內隻剩下一層烏黑茶渣。

虛偽。

昭昭在心裡輕哼聲。

一麵和彆的徒弟秀恩愛,一麵喝他的茶。

午後,名叫十方的弟子首先醒了過來。

“南山君……碧華君……”

十方跪在地上,望著長淵,眼底尚有迷茫,念了兩遍這個名字,他忽然想起什麼,魔紋未褪儘的眼眶倏地一紅,急道:“師尊,還有碧華君,都被困住了。他們被困住了,君上快去救救他們。”

長淵將一縷清氣注入他眉心,問:“他們被困在了何處?”

“他們、他們……”

十方又一陣迷茫。

喃喃道:“他們被困在,一個很暗,很大的血陣裡,周圍都是血,台上是血,台下也是血。還有——”

“還有什麼?”

十方抱住腦袋,淚流滿麵,露出極痛苦色。

“還有嬰兒,很多的嬰兒。”

“全是血。”

昭昭若有所思。

謝一鳴和陸星河則同時倒吸口涼氣。

“嬰兒,果然與那些嬰兒的失蹤有關,師尊和碧華君他們,一定是追蹤到了嬰兒下落。”

長淵強捏起十方下巴,寒目攝人,緊問:“血陣在何處?”

十方本來已經再度被反撲的魔氣迷了心竅,對上那雙寒玉般的眸,登時元神一震,痛苦搖頭道:“弟子……不知道。”

“我們跟著南山君剛到宣陽城外,就被迷暈了過去,等醒來,就在那個地方了。”

“弟子真的不知道,那是何處。”

昭昭忽然道:“不用問了,我知道。”

司南詫異:“你知道?”

昭昭點頭。

“我親眼見過那個血陣。那個地方,你們應該也聽過,就是位於宣陽仙府後麵的斬妖司。”

眾人不可謂不震驚。

“斬妖司不是五族十二世家聯合設立麼,怎麼會有什麼血陣。”

“昭昭,你會不會弄錯了?”

昭昭搖頭:“我是不會看錯的,而且,我不止在一處見過這樣的血陣。”

長淵已起身吩咐。

“去宣陽城。”

宣陽城上空籠著比郊外客棧更重的魔氣。

本該正熱鬨的傍晚時分,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兩側酒樓商鋪也門窗緊閉,宛如一座死城。

“你們是何人?!”

街道儘頭傳來一聲暴喝,幾個身穿紫袍的軒轅族弟子衝了過來。

“大膽,休要對君上無禮,咳咳,咳咳。”

一道虛弱的男聲緊接著響起。

軒轅鴻軒坐在肩輿內,由兩個弟子抬著,來到長淵麵前。

他麵色蒼白,一截袖管空蕩蕩的,像是得了重病。

“下臣不知君上駕臨,咳咳……”

他強撐著要下來。

長淵道:“不必多禮,你為何會在此地?”

軒轅鴻軒道:“城外突然冒出許多半魔人,下臣怕魔物流竄入城,傷了百姓,正帶著人在城中布置。”

“君上可也是為那些魔物而來,如此,可太好了,下臣心裡也算有主心骨了。”

又望向昭昭和墨羽:“兩位殿下也來了,恕下臣身子不適,無法見禮了。”

昭昭懶得看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惡臭嘴臉。

墨羽挑眉道:“軒轅家主不顧傷病,親自出城緝拿魔物,著實令孤感佩,隻是不知,那魔物可拿住了?”

軒轅鴻軒沉痛搖頭。

“下臣無能,至今無所獲,倒折了不少弟子。”

這話若換做旁人來說,必要激起一片同情和欽佩,可出自軒轅鴻軒之口,眾人都隻是心照不宣的在心裡笑了聲,然後說兩句場麵話安撫。

軒轅鴻軒問:“君上這一路可還平安?”

長淵點頭。

“尚可。”

軒轅鴻軒像極大鬆了口氣。

“那就好。今天天色已晚,請君上到府中歇息吧,下臣也好略進地主之誼。”

斬妖司緊鄰著宣陽仙府,要探斬妖司,就越不過這個地方。

長淵道:“那就叨擾了。”

“君上能駕臨,是下臣榮幸,何談叨擾。”

宣陽仙府倒是秩序井然,看不出什麼異樣。

軒轅鴻軒親自引著長淵一行到客房,一步三喘,隨時可能將肺咳出來的模樣。

“下臣這身體,咳咳……”

長淵:“不必勉強,既然不適,早些回去休息為好。”

軒轅鴻軒愧疚告退,留下管事和兩個得力弟子侍奉。

昭昭忽笑吟吟問引路的管事:“你們公子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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