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姑母自忙,孤先回去了。”
語罷,竟撂下天後與西王母,麵冷如霜的揚長而去。
西王母掏出帕子,用力擠出幾滴淚:“都怪我教女無方,入不了殿下的眼。”
天後自然少不得一通賠罪。
“我也不知怎麼就生下這麼個孽障……”
“要不妹妹還是先去看看九瑤?”
西王母還能說什麼,再心有不甘,也得先擱下哄女兒去。
外頭兵荒馬亂,晏紫宮內,墨羽端坐如山,有條不紊的同屬官們安排著宴會事宜。
期間又有兩個屬官提起了即將趕赴天宮赴宴的龍族太子。
“那位殿下,我前陣子去東海辦事時曾和他打過交道,真是光風霽月,如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啊。聽說如今龍族大部分事務,都已經由這位太子處置。”
“比龍君如何?”
“自然是不輸龍君,雖不如龍君積威深重,但難得的玲瓏心肝,菩薩心腸,極好相與。行事做派,比龍君溫和許多呢。”
“那你和與那位殿下說話了?”
“自然。言談舉止,亦讓人如沐春風。”
兩人越聊越忘情,直到察覺到兩道冰冷目光自案後射來,耳邊寒意凜冽,方訕訕閉嘴。
墨羽唇角劃出抹冷笑,心裡也禁不住掛意起來,他倒要瞧瞧,那傳聞中的龍族太子,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竟能被這群人吹捧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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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宴會日。
天君壽辰,四方來賀,宴會廳裡賓客滿席,坐滿各路大小神,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天君天後含笑居於主位,接收各路神仙恭賀,墨羽則百無聊賴坐在左側首席,眉梢浮著一慣的冷意,自斟自飲。
前來赴宴的世家子弟自然不乏結交之心,但大都隻敢恭恭敬敬的上前敬一杯酒,餘話一句不敢多說。
連華君悄悄問:“那頭有投壺的遊戲,都是雷神電母兩個根據凡間的小遊戲改的,殿下不去玩玩麼?”
墨羽搖頭。
“沒興致。”
那等幼稚的遊戲,得多聊的人才能發明出來。
連華君知道這個侄兒的脾性,也不勉強,樂嗬嗬的推了盞酒過去。
這時,神官忽在外報:“龍族太子到。”
喧鬨的大殿一下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好奇的伸長脖子,往殿外望去,想看看那位德名遍東海的龍族太子究竟是何等風姿。
墨羽握著酒盞的手也輕輕一頓,揚起了眉梢。
一道明黃身影已經不疾不徐的步了進來,修眉俊目,白玉為冠,腰間一根白玉帶,束出挺拔身姿,姿儀之修美,堪比鬆竹,坦然迎著滿殿目光,含笑與主座上的天君天後見禮。
“父王身體抱恙,無法親至,特遣懷璧前來,恭賀天君壽辰。”
“此乃父王為天君準備的壽禮。”
他自隨從手中取來一對玉如意,名貴瑩潤的東海玉,修長白皙的指節,配著那公子獨有的清風朗月般的清貴氣質,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是玉美還是人更美。
天君忙命神官將禮物接下,又關切的詢問了一番龍君的身體。
懷璧笑道無大礙,在神官接引下入席。
天底下所有宴會都是結交人脈的好機會,天君壽宴自然也不例外,眾世家子弟立刻熱情湧了過去,與第一次在人前露麵的龍族太子攀談。
懷璧來著不拒,麵上始終含著和煦如春風的笑意,與眾人推杯換盞。
墨羽隔著人群,遙遙望著那個錦衣玉帶、端坐於燈下的青年身影,眼睛輕輕一眯,覺得有趣,在連華君和隨行侍從驚訝的眼神中,竟也握著酒盞,起身走了過去。
眾人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等著看這雙龍交鋒,是何等場景。
懷璧剛飲完一盞酒,感受到四周突然靜了下來,撚著酒盞,輕輕抬起頭。
便是這最尋常不過的一個動作,由他做來,也分外賞心悅目。
“太子殿下。”
懷璧溫然而笑,喚了聲。
墨羽一揚眉梢,伸出酒盞:“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懷璧要倒酒。
墨羽道:“且慢。”
懷璧靜靜看他,等他下文。
餘下世家弟子都屏息凝神,等著看熱鬨。
誰不知道,這位天族太子,是出了名的目空一切,孤高冷傲,難以相與。
墨羽命人上酒,一直等侍從抬了整整五大壇酒上來,方才喊停。
與對麵人道:“來咱們天族赴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第一次赴宴者,須得與本殿下痛飲一番,才能走出那道門。”
這簡直就是放屁。
眾人幾乎同時在心裡大叫。
平日他們這些世家弟子過來赴宴,這位殿下,跟他們喝一杯酒都一副嫌臟了眼睛的冷漠模樣,何曾與他們拚過酒。
然而墨羽卻說得一本坦蕩,有鼻子有眼。
眾人不免為好脾氣如桂如蘭的龍族太子鳴不平。
這哪裡是喝酒,分明是欺負人。
天君天後遠遠看到,也覺得兒子做的有些過分,正欲喝止,懷璧已低頭,蘭袖輕拂,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斟了一盞酒,舉起酒盞,眉眼溫煦若春風:
“殿下有此雅興,臣自當奉陪到底。”
“隻是……”
他薄唇翕動,輕聲道:“待會兒殿下若不勝酒力,可要恕臣不敬之罪了。”
墨羽眉梢略揚,望著那雙光華流淌的清透雙眸,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掉進了一隻狐狸的陷阱裡。
作者有話要說: 雙太子番外奉上,結果大家都知道的,某人被喝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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