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冬慢悠悠地走到床邊,拍了拍身側,對銀霜月說,“長姐過來坐。”
銀霜月站著沒動,這麼久了,除了銀冬醉酒的那一晚,她這是第一次在銀冬的身上,感覺到這樣強的攻擊性。
銀冬將所有的攻擊性全都收斂起來,低眉順眼垂著眼角,還是那個求而不得,憂傷且憂鬱的模樣。
“長姐如此忌諱我,莫不是……已經厭惡冬兒了嗎?”
銀霜月幾乎是瞬間作答,“怎會……”
銀冬笑起來,如雨後初綻的清荷,方才那一副欲將人吞吃的模樣,被這一笑,掩蓋得的無影無蹤,簡直像是銀霜月的幻覺。
她的警惕難以抑製地的被銀冬這顯而易見的假象所迷惑,放鬆下來,這才朝著床邊走,“你整日都在胡思亂想係些什麼,”
銀霜月無甚防備地的坐在銀冬的身邊,拿出十分認真的態度,將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正式地的提及,“你我之間,這本就是孽,”銀霜月,“我並不是因為也對你有心思,才會如那天一般,你懂嗎?”
銀冬神色受傷,卻其實當然懂,長姐這些縱容,歸根結底,是怕他死了而已。
這般的利用和逼迫,實在卑鄙至極,可是那又如何呢?
銀冬看著銀霜月,眼中水霧逐漸彌漫,心中占有欲也無儘地的升騰,就這麼一個人,普天之下,他也不過就要這麼一個人而已,為何不可?!
銀霜月總是被他的假裝欺騙,她的眼睛並不瞎,若是換一個人如此騙她,她早在第一眼便能夠看出。
可是麵對著銀冬,這個從小到大,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親手照料的孩子,她的眼不盲,心卻是盲的。
“你彆這樣,”銀霜月伸手去給銀冬抹掉眼淚,“你我之間,絕無可能,我是你長姐。”即便不是也不行。
銀霜月狠狠心,說道,“你趁早斷掉這念想,即便你再重病,我也不會如那天一般做了。”
“銀冬,任何的事情,都得有個限度,今日你的胡鬨我也可以不放在心上,我卻不可能一直這般縱你。”
銀冬抓住銀霜月的手,用力到她有些疼,眼中已經漫上了瘋狂血絲逐漸彌漫。
銀霜月卻還在說,“若是我在宮中會影響到你,你曾經不是為我修建了一處公主府嗎?我去那裡。”
銀冬低下頭,不再看銀霜月,而是輕聲道,“既然長姐如此說,冬兒怎會不聽從長姐的意思呢。”
“好……”銀冬聲音暗啞,“我明日便命人將公主府重修一番。”
想要逃離我的視線,獨自出去住,將我一人留在這森寒的皇宮?
想得的美。
銀冬在心中如此說,卻實際上出口的話淒淒楚楚,“長姐,先不提這個,我想要同長姐說說,我昨晚上的夢……”
銀霜月成功地的被銀冬轉移注意力,聽他講起了昨晚的夢。
“我夢到十四歲那年,我們還沒有被父皇留下的親衛找到,卻先被刺客找到,漫山遍野地的逃,甚至鑽入了墳墓的事情,長姐還記得嗎?”銀冬悄無聲息地的拉住了銀霜月的手。
銀霜月當然記得,那一次是兩個人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她不由得回憶起來,從前多麼的驚慌,現如今便是多麼的感慨。
絲毫沒有注意到,銀冬在抓著她的手,並且手指曖昧至極地的摸索著她的指縫。
她不由得同銀冬一起回憶起當時的模樣,銀冬半真半假地的說著夢境,故意和當初的情況有些出入的時候,銀霜月便會矯正他。
那兩個夜晚,對兩人來說,都是畢生難忘,不過銀冬回憶這個,卻並不是真的想要回憶什麼往昔。
他不著痕跡的邊回憶,邊帶著銀霜月慢慢地的躺在床上,還適時道,“當時長姐便是如此躺在地上,我真的嚇死了,嚇到險些轉頭去和那些人拚命。”
銀冬故作激動地的要起身,卻被銀霜月抓住,她是真的背被銀冬的描述,帶入了當時的那種情境鏡,拉住銀冬的手說,“傻小子,長姐隻是昏過去了,摔的,你為什麼不試試我的呼吸?”
兩人人此刻便是近進得的呼吸可聞了,銀冬笑了笑,不著痕跡地的湊近,卻強忍著沒有貼上銀霜月的唇,而是轉而將她擁抱得的密密實實,在她耳邊說,“當時冬兒都已經嚇傻了,以為長姐是被打死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隻想著拚命去。”
銀霜月雙手極自然地的搭在銀冬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歎了口氣,“幸好你沒傻,幸好有入山的獵人路過,幸好你我滾下了山坡……”
她閉眼擁著銀冬,像擁著十幾歲青蔥惶恐,被那場麵嚇傻的孩子,提起往事,感慨萬千。
銀冬卻不著痕跡地將的話風一轉,指尖狀似無意地的勾開了銀霜月的衣帶,繼續道,“長姐……可我的夢裡,接下來不是滾下山坡,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怎麼會不是?”銀霜月說,“我記得是的,山慢坡上還有很多半埋在土中的石頭,我記著你細皮嫩肉的,硌出來的淤青,兩月都不曾消退乾淨……”
銀冬卻已經悄無聲息地的放下了床幔,用極致溫柔的聲音,引誘銀霜月,“是嗎?長姐,不如你閉上眼睛,我同你細細地的說,你好好的想想……”
銀霜月真的是一絲關於男女的經驗也無,又對銀冬毫無設防,到這會,已經被他糊弄得的有些五迷三道,加上往事推動情感,她沒有什麼懷疑地的閉上了眼睛,真的憑借著銀冬給她勾畫的場景,想象起來。
“我記著,我們失足滾下了山,是落到了一處溫泉當中,”銀冬話音一落,銀霜月立刻便要矯正,荒郊野林子,哪來的溫泉?
但是銀冬噓了一聲用手指抵住銀霜月的唇,繼續溫聲道,“我夢裡是這般的,長姐你聽我說嘛。”
銀霜月被他帶卷的尾音卷得的一哆嗦,銀冬撒嬌她向來是吃的,於是就真的沒在說什麼,聽著他繼續說。
“那水特彆的熱,滾燙,但是空氣又很涼,頭頂的殺手還沒走,你我掉下去之後,便縮在水中,不敢露麵。”銀冬說著,扯過被子,裹住兩人。
銀霜月仿佛真的置身於滾燙的溫泉中,微微皺眉,覺得哪裡都不對。
銀冬覆蓋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睜眼,繼續道,“那池子很小,很淺,容納兩個人很費力,但是我們又必須縮到水下,所以無奈,隻好交疊縮小空間。”
銀霜月呼吸提起,這會才感覺到銀冬的重量,她有心想要動,卻裹在被子中,根本不見天日。
銀冬還在說,“那群人追下來,我們閉氣在水下緊緊相擁,我很熱,不知道是泉水太熱了,還是,”
銀霜月呼吸都窒住,銀冬隔了片刻才說,“還是懷中的人更熱。”
“冬兒……”銀霜月手揪著銀冬的衣袍,似乎真的置身溫泉之中,窒息,滾燙的水,狹小,無處躲藏。
銀冬聲音離她更近,“那群人要走進了,我們卻都快窒息了。”
“那怎麼辦?”銀霜月下意識地的問。
“是長姐,”銀冬貼著她耳邊,一字一句灌入她耳中,“是長姐偷偷浮出水麵吸氣……”
銀霜月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銀冬聲音帶著笑意,說了最後一句,“然後吻了我。”
銀霜月一口氣沒等呼出,銀冬便堵住了她的唇。
然後一切都失控,銀霜月驟然驚醒一般,卻因為銀冬一句話失了力氣,“是你吻了我,長姐,是你先吻我的,現如今想要反悔麼?你當冬兒是什麼?嗯?”
“來不及了。”銀冬說著,再不抑製。
來不及了,銀霜月心中腦中一片空白,隻有這一句話,什麼東西砰砰砰相繼破碎,震耳欲聾……
外麵今早本是豔陽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豔陽還掛著,卻飄起了小雪。
雪花幽幽,自天空而下,五顏六色地的閃耀過人的眼球,後又落在地上,被豔陽無情地的曬到融化。
不知多久,豔陽被烏雲遮蓋,落地的雪花終於被繞過一命,卻同先前被融化成水的那些,一同冰凍在了地上。
銀霜月掄起第一個枕頭揍銀冬的時候,他正在用布巾擦衣袍。
銀冬被打得的趴在床上,腦袋上一連著挨了十幾下,卻一聲沒坑,等到銀霜月不再掄了,才爬起來,繼續慢悠悠地的擦衣袍,擦手,擦被子。
“滾!”銀霜月一腳蹬在銀冬的後腰,銀冬又順著她的力度,如她所願地的滾到地上。
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下衣袍之後,去隔間打了水過來,放在小案上,接著不怕死地的拉著銀霜月的手給她洗。
銀霜月掙開之後,手上還帶著水,照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銀冬不閃不避,臉上轉瞬間便起了個手印子。
他看著銀霜月,銀霜月瞪著他,兩人許久沒說話,片刻後,銀霜月撕聲道,“你不是說未曾臨幸過嬪妃!那這些下作的手段都是哪裡學來的!”
銀冬頂著個巴掌印,抓住銀霜月要拿水盆扣他的手腕,“自然是沒有,從沒有,至於招數?當然是常年夢中臆想,無師自通。”
“你!畜生!”銀霜月氣得的額角蹦起細細的青筋,一張秀雅的臉蛋幾乎扭曲,外衫皺巴巴地的掛在胳膊上,狼狽極了,也憤怒極了,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銀冬聞言表情微動,眉梢挑起。“這就畜生了?”
銀冬舌尖轉了圈,滋潤了下自己有些乾的唇,還是第一次在銀霜月的麵前露出他真正的模樣,抓著她手臂,似笑非笑,“這點程度,無論如何算,都隻能算是淺嘗輒止吧。”
銀冬湊近,輕聲細語,卻說得的銀霜月想要抽死他,“長姐罵我畜生,我便是,但長姐好奇我畜生起來是什麼樣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