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逗他的……”銀霜月嚇得臉色青白,任成跪在銀冬旁邊,急忙伸手搭脈,片刻後,躬身道,“公主莫急,陛下他這兩月因著先前的棍傷加上抑鬱悶窒,這口血,已然壓在胸中許久,若不催發嘔出,才是危險之兆。”
任成說,“現如今公主妙言,並非是害了陛下,而是救了他。”
銀霜月張開嘴,狠狠籲出口氣,“那他是不是得喝點藥,好好休息?”
“自然,”任成說,“這些奴自會操辦,在前麵城鎮便暫時休整,也為陛下采買些藥。”
銀霜月點頭,任成猶豫了一下,又說,“不過公主,陛下心之所想是公主,您的陪伴,才是他最好的康複良藥。”
銀霜月不意外銀冬身邊的這些人都知道他的心思,畢竟他玩得太大了,連江山都能做兒戲,腦子不缺口的都能猜出他的心思了。
好在天下還在,這悠悠眾口,時間自會堵住。
不過任成向來不是多話的人,銀霜月側頭看他,“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不然緣何突然多嘴說這種話。
任成立馬行大禮,“公主明鑒,先前陛下身帶棍傷淋浴,奴確實和陛下有過爭執。”
實則爭執還挺大,陛下要把他給發落到偏遠的山村去。
銀霜月揮手,“去吧,準彆藥去,待他醒了,我來為你美言。”
任成忍不住笑出一口子小白牙,“謝公主大恩,日後公主有事自管吩咐,臣必然鞠躬儘瘁……”
“快滾去弄藥!”銀霜月發飆,任成屁滾尿流地從馬車上下去,嘴角的笑卻藏都藏不住,不遠處的騎在馬上的平通過來,低聲問他,“公主答應幫你說話了?”
任成笑嘻嘻爬上平通的馬,“自然,公主仁厚,整個後宮誰人不知,往後啊,咱們的日子就好過嘍!”
銀霜月聽說銀冬沒事,這才稍稍放下心,掏出手帕擦了擦兩人身上的血,把銀冬端端正正地放在她膝蓋上,銀霜月靠著車壁,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哎。
孽障啊。
折騰來折騰去的,還不是要答應他這個混球,倒不如一開始就咬牙答應,何苦折騰得這樣難受……
不過她如果不真的體會到銀冬那瘋魔的感情,她也不太可能真的敞開心扉去嘗試,畢竟銀冬這個狗東西,實在不符合她的審美……
前麵的城鎮隊伍停下休整,最好的上房開了兩間,銀霜月洗漱好,終於恢複了自己本來的樣貌,想了想就這麼披頭散發也懶得係上,去隔壁看銀冬醒沒醒。
剛巧任成剛剛伺候他喝了藥,銀霜月不施粉黛姿容卻更是脫俗的清麗秀雅,很難想象,到底什麼樣的娘才能生出這樣好看的女兒,又是什麼樣的娘親如此狠心,將這麼好看的女兒賣成了賤婢,生生將她蹉跎成了不開□□菩薩,一開口母夜叉的性情。
這會兒外麵天還沒黑呢,銀霜月一坐下,銀冬立馬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
銀霜月被他嚇一跳,掙紮了一下後又坐回去,“詐屍啊你。”
銀冬看著她,慢慢勾了勾唇,笑得特彆的蒼白無力乖巧無比,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銀霜月,沒有平時看上去那麼波濤洶湧嚇人的情愫,就像很久之前,兩個人還沒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一樣,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銀霜月心不自覺地就軟下來,伸手撥了下銀冬的鬢角,在他的鼻梁上點了點,“快點好起來,吃得壯一點,你瘦得我抱著都害怕。”
“你什麼時候抱我了。”銀冬彎了眼睛,手指慢慢地捏著銀霜月的之間,一點一點磋磨。
銀霜月讓他搓得有點竄小疙瘩,清了清嗓子收回手,下意識地打破旖旎的氣氛。
銀冬卻還在問,“是在我昏倒的時候嗎?好可惜啊……”
銀冬真情實感地歎了口氣,“長姐抱我,我都沒感覺到……”
這嬌嗔的語氣這扭捏的樣子,銀霜月掏了掏耳朵想一巴掌抽他,但是看到他煞白的小臉,舍不得,隻好傾身摟住他,哄孩子似的。
“長姐再抱抱,你感覺感覺,仔細感覺。”銀霜月無奈說。
“長姐……”銀冬密密實實地摟住了銀霜月,聲如蚊蠅地問,“我是在做夢嗎?”
銀霜月被他這顫巍巍的小聲音搞得有點心酸,頓了頓破天荒地說了句甜言蜜語,“不是做夢……小冬兒,長姐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