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詩:“......”
見麵禮?楚王不殺太子就不錯了,還能給太子準備什麼好禮物?
不多時,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抬了一個蓋著紅布的大件進來。
他們將那大件放在殿堂中間,其中一名男子一把掀開那塊紅布。
頓時,一座六尺高的菊花石雕擺件呈在眾人眼前。
楚王的一名下屬還做起了介紹:“太子殿下,這是我們楚王殿下給您準備的見麵禮,它是用河底天然菊花石為原料,利用石料的天然花紋雕刻而成的一座石雕,是天然與人文再造的高雅藝術......”
那人口才很好,吧啦吧啦吹了一堆,蔣詩詩站在太子身後,看了眼擺在中間的石雕。
隻見那菊花石呈黑色,石中有一朵朵栩栩如生,千姿百態的菊花。
那些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全綻盛開。
石匠還在上麵雕了梅,竹,以及飛禽走獸,其中還雕了條巨蟒。
那蟒和太子錦袍上的蟒紋差不多,給石雕增加了莊重的威嚴感。
這石雕好看是好看,隻是...這麼大一座石雕,太子帶在身邊難免行動不便。
尤其是被人追殺時,會更加不便。
除非讓人把這石雕運回京城,那又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好一座精雕細琢的菊花石雕,楚王有心了。”裴玄淩笑道:“隻是,前幾日孤巡察河道時,楚王府不是已經送了孤一份大禮麼?怎的今日又送了一份見麵禮?”
語音剛落,整個殿堂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楚王父子倆麵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
不過,楚王到底是老江湖了,比較沉得住氣些,臉上的表情隻僵硬了一瞬,就恢複了正常。
倒是他邊上的易恩陽,臉色由黃到白,再由白到青,最後由青轉為紫,將變臉演變到了極致!
“......”楚王詫異地問:“在這之前,我們楚王府並未向殿下贈送任何禮物,太子殿下是不是弄錯了?”
“前幾日,孤在東湖巡察河道時,夜裡遭到一群刺客刺殺,底下的人在那些刺客身上搜出了刻有‘陽’字的令牌。再就是孤剛到京城時,有人四處傳謠,毀壞孤的名聲,而那些人當中,身上也有‘陽’字令牌。”
“如果孤沒記錯的話,這樣的令牌出自你們楚地護兵,而楚地護兵歸你所管,是也不是?”
說話時,裴玄淩從袖袋取出那枚令牌。
黃得昌接過那枚令牌,將其遞給了楚王。
“......”楚王盯著那枚刻有“陽”字的令牌看了幾息,他先是對太子說:“這令牌確實出自我底下的護兵,隻是這‘陽’字營,素來歸犬子所管。”
說到這,他轉頭看向易恩陽,“陽字營護兵不一直都由你在管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本王從實招來!”
“父王,陽字營護兵確實由我所管,可刺殺太子,毀壞太子名譽...通通都與我無關,而是我底下的一名下屬所為。”易恩陽解釋的時候,還從袖袋取出一張宣紙,“您看,這是那名下屬錄的口供,他已經在上麵畫了押。”
楚王看了看宣紙上的內容,就讓人把那宣紙遞給了太子,“殿下,您也聽見了,此事是底下的人任意而為,與犬子無關。”
裴玄淩看都沒看紙上的內容,他隻是問:“刺殺孤的那個人呢?”
“回太子殿下的話,此等人麵獸心,膽大妄為之人,我已將其斬殺,隻有這樣,才能表達我對殿下的愧疚和誠意!”易恩陽強詞奪理,黑的都被他說成了白的。
裴玄淩一聽就知道易恩陽急於找替死鬼。
“這就是你們楚王府的誠意?”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冷笑,裴玄淩抬頭看了楚王父子二人一眼,“可孤怎麼覺得這誠意遠遠不夠呢......”
易恩陽:“......”
楚王則問:“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雖說此次事情是世子底下的人所為,可到底是世子疏於管教造成的。”裴玄淩漫不經心地問:“楚王掌管著楚地軍事,孤想問一問楚王,上峰管理不當,導致下屬犯錯,按照軍法,應當如何處置?”
易恩陽怒視著太子,“太子,我們楚王府已經算很給你麵子了,你不要......”
“住口!”楚王喝止住易恩陽,而後朝著太子賠笑,“殿下,上峰管理不當,按照軍法,應當軍杖二十!”
易恩陽:“父王......”
楚王:“你跪下,給太子道個歉。”
易恩陽用一種不可思議,以為自個聽錯的表情看向楚王,“什麼?您居然......”
“跪下!”不等易恩陽把話說完,楚王就厲聲命令。
易恩陽緊抿著唇,到底是咬著牙朝太子跪下了,隻是臉上的神色卻難看至極。
楚王:“給太子道歉!”
“......”易恩陽狠狠地咬了咬牙,硬邦邦地對太子說:“這次是我沒管理好底下的人,害得太子殿下遭遇刺殺,還請您原諒則個。”
雖然他是道歉了,可看著太子時,眼底有怒火在翻騰。
鬢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一看就是不服氣。
裴玄淩隻是看著易恩陽,沒說話。
一旁的楚王腆著臉賠笑,“殿下,犬子自幼被我驕縱慣了,這才養成了魯莽衝動的性子,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彆和他一般見識......”
楚王父子二人,當老子的一個勁的賠笑,當兒子的都給跪下了,裴玄淩便牽了牽唇,淡淡道:“哪裡哪裡,你都按照軍法處置世子了,已經算是比較嚴苛了。”
楚王訕訕一笑,沉聲下令,“來人,將世子拖出去打二十軍杖!”
“父王,你有沒搞錯!”易恩陽衝著楚王大吼,“你從小都沒打過我,今日居然為了太子,要打我軍杖!我可是你親兒子,是你唯一的親兒子啊......”
無論易恩陽怎麼說,楚王還是讓人把他拖出去了。
約莫一盞茶左右,外頭就傳出易恩陽大聲喊痛的聲音。
楚王在殿內繼續與太子交談,不知道是不是寶貝兒子叫得太慘,還是因為彆的,楚王與太子聊天時心不在焉的。
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楚王留太子在府上用膳,太子給推辭了。
離開楚王府時,看到了趴在長凳上的易恩陽,後背已經被揍得皮開肉綻了。
軍杖比尋常板子打得還要狠,按理說被打了二十軍杖,傷痕遠遠要比這嚴重。
有些人扛不過去,當場去世的都有。
楚王就這麼一個兒子,估計是怕易恩陽被打死,叫底下的人打得輕了點。
路過易恩陽身邊時,那小子哪怕滿背的傷痕,仍目光猩紅地瞪著裴玄淩。
“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了,也奈何不了孤。”經過易恩陽身邊時,裴玄淩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易恩陽。
一番話,氣得易恩陽麵色漲得通紅,“誰說本世子奈何不了你?有本事彆急著離開楚地,等我傷好了咱們再比試比試?”
裴玄淩:“就你這樣的紈絝子弟,成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到處惹是生非,還需要日漸衰老的父親幫你擦屁股的毛頭小子,孤根本就不屑與你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