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易恩陽後背痛得要死,忍痛咬牙道:“誰說我是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我今年就要及冠了好吧,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
裴玄淩:“年齡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心智是否成熟,哪怕將來楚王老得走不動了,說不定你還要他幫你擦屁股,到那個時候,即使你人到中年,和現在又有何區彆?”
“你...你怎就知道我多年後還和現在一樣?”易恩陽怒視著太子,“太子,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裴玄淩:“哦?打什麼賭?”
易恩陽:“等我能夠獨擋一麵的時候,咱們再來比試比試?”
“好,孤等著。”裴玄淩目光定定地看著易恩陽,“隻是,等你能獨擋一麵的時候,該不會是下輩子的事情了吧?”
話畢,他不顧易恩陽氣得齜牙咧嘴的樣子,便拂袖離開了。
蔣詩詩跟在太子身後,仔細琢磨太子與易恩陽所說的話。
那些話聽起來毒舌,傷害性雖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可要是仔細琢磨,更像是太子故意用激將法激怒、羞辱易恩陽,實則是逆耳的忠言。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太子與楚王府不是死敵嗎?
為何還會費心教育易恩陽?
蔣詩詩有些疑惑的回頭,就見楚王佝僂著背,朝太子恭恭敬敬地作揖,“恭送太子殿下。”
蔣詩詩:“......”
本以為蜀王就已經是個演戲的高手了,可現在看來,這楚王的演技也很精湛呐。
明明想取太子性命,表麵上還要做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為此不惜打了寶貝兒子二十軍杖。
待太子等人離開楚王府後,易恩陽就趴在長凳上哀嚎。
“啊!痛死我啦!父王心裡沒我這個兒子,這個王府我是呆不下去了,你們隨意把我扔到街頭,乾脆讓我死在外頭算了......”
楚王看著寶貝兒子後背上的傷,指著站在一旁施刑的兩個下屬,“怎麼回事,本王不是讓你們輕點的嗎?”
嚇得那些人紛紛跪下,“王爺,屬下已經夠輕了。”
楚王想去碰寶貝兒子後背上的傷,又有些無從下手,隻好衝著下人發火,“還不快把世子抬到屋子裡去,叫府醫好生給世子瞧瞧!”
易恩陽:“還讓府醫看什麼看,乾脆讓我痛死算了!”
楚王:“好兒子,聽話啊,為父會讓府醫輕些給你上藥的。”
“太子去年追殺您,害您身受重傷,我好心替您報仇,結果您卻為了太子,將我打成這樣,您說,您在外頭是不是有彆的兒子了?!”
“胡說,為父就你一個兒子。”
易恩陽不依不饒地說:“反正我不管,太子應該馬上就要離開楚地了,去年他把您傷成那樣,今年又害我被打成這樣,您說什麼都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楚地!”
“好好好...隻要你安心讓府醫給你看傷,為父都依你的。”楚王耐心地哄著寶貝兒子,“隻是嘛,你剛才不是和太子約好,將來要和太子比試?”
“如若為父把他給殺了,你將來和誰比試去?再者啊,你不是要洗心革麵嗎,可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不成熟,難怪太子說你是乳臭未乾的小子......”
易恩陽氣得自閉了,“......”
見自家兒子不說話了,楚王大掌一揮,讓人把易恩陽抬走了。
**
既然楚地的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裴玄淩還有好些地方要去巡察,就沒有在楚地多逗留。
眾人回到酒樓用了午膳,下午稍稍歇了個午覺,就收拾了一下行囊,乘馬車離開楚地。
傍晚時分,太子等人從主城門離開。
離開主城門後不久,蔣詩詩掀開車簾,目光落在昏暗的街道,看似漫不經心地問:“殿下,咱們接下來去哪?走的是哪條路?”
裴玄淩正在看書,見女人問起來了,便隨意回道:“接下來要去挨著楚地南邊的幾個州、府巡察河道,走的還是官道。”
“又是走的官道啊。”蔣詩詩放下車簾,“殿下,您看咱們這一路走來,一直都在趕路,還沒找個地方好好遊玩一下呢。”
“雖說政事得辦,可也得享受生活啊,楚地附近一帶不是河道多麼,要不咱們改走水路,還可以遊湖,這就叫作生活公事兩不誤,您看如何?”
據書中所說,楚王身為穆王黨,得了穆王黨的命令,不能讓太子活著離開楚地。
這要是放在皇帝還健在的時候,楚王是不敢在楚地對太子怎樣的,否則他沒法向朝廷和皇帝交代。
可現在皇帝病重,楚王依附於穆王黨,自然得聽命於穆王,在楚地取太子性命。
隻要乾掉太子,讓穆王登基,這對楚王府有益無害。
一旦太子離開了楚地,楚王身為藩王,手伸不到彆的地方,想要太子性命就難了。
所以,書中的楚王在太子離開主城門後不久,當天夜裡就迫不及待的在官道設下埋伏,追殺了太子。
也就是說,太子今晚就會遇刺!
這也是蔣詩詩為何讓太子改走水路的原因。
正在看書的裴玄淩微微一頓,抬頭看向女人,“你不是暈船?還想著走水路?”
蔣詩詩:“......”
去年在京中遊船時,她因著幫太子劇透避禍,在船上暈倒了,那些太醫說她是因為暈船才暈倒的。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太子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楚。
“也是哦......”蔣詩詩訕訕一笑,“不遊湖也成,我聽說楚地西邊的好幾個州、府景色都不錯,不如咱們挑個風景好的地方,先去遊玩一番,再去巡察南邊的幾個州、府?”
西邊和南邊完全是換了個方向,走的路也大相徑庭,就能避開楚王埋伏太子的地方。
等到楚王反應過來太子改了道,太子早已離開楚地,他就是想取太子性命,也沒法子了。
裴玄淩:“......”這一路來,肉包子吃苦耐勞。
哪怕她再怎麼貪吃,便是那些乾巴巴的乾糧,她也能大口大口地吃,就跟吃山珍海味似得。
有時候住在鄉野客棧,或是在馬車裡過夜,她也能倒下就呼呼大睡。
就連麵對凶神惡煞的刺客時,她也能遊刃有餘的應對。
他說要走什麼路,或是急著趕去下一個地方,她從來都是乖乖跟著他,沒喊過一聲苦或累。
更不會像現在這般,嚷嚷著要去遊玩。
麵對反常的女人,裴玄淩微微眯緊眸子,盯著女人看了幾息。
“孤還有許多地方沒去巡察,父皇又病重,孤不能在外耽擱太久,還是得儘快巡察完各地水利,早日回京,在父皇跟前儘孝。”裴玄淩堅持道:“官道寬敞平坦,又都是近路,就不改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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