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本是給錢經理慶生,臨時接待了幾個客戶,索性公私一並熱鬨了,頂配的包房裡,錯落著幾堆人馬酣暢淋漓,言晏與蔡恒易一前一後回包間,瀟瀟俯到她耳邊玩笑,“還說你們沒暗度陳倉?”
辦公室戀情公司雖說沒明令禁止,可是單憑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頻率,也實在不適合戀人之間的距離,更何況彼此還有利益立場。其實言晏很清明,退一萬步講,彆的她也許可以克服,可是,她對蔡恒易完全沒男女那方麵的心思,她一直在掂量一個分寸,如何能兩全地保留彼此體麵,她不討厭這份工作,也不想與上司有任何不清不楚的談資,“我出去接電話,蔡組長去洗手間,門口遇到的,這也值得陰謀論?”
言晏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對於同僚間的揶揄,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生怕一個疏忽,讓他們錯會了什麼。
就在她坐在角落間,靈魂出竅的時候,年總突然出現在包廂
門口,大老板親自過來給錢經理站台慶生,錢經理受寵若驚之狀,招呼著年紹平入座。
年紹平跟兩個朋友在這邊喝酒,聽秘書說,錢經理在這裡請客,倒是他這個東家疏忽了,自己的臣子生辰,他無論如何也該來恭賀一下,他與錢經理及幾位客戶寒暄的時候,自作主張,喊他的朋友一並過來。
這個包間容納個四五十個人,不成問題,偏偏年總的兩個朋友進來後,言晏冷不丁地覺得逼仄得很。
周是安一身暗色正裝西服,在包廂裡同樣暗色的光源之下,立身之處,平添幾分暗黑感,或是滿滿的算計之感。
半個小時之前,他在電話裡,還對言晏說,我想見你。口吻半真半假。
眼下被年紹平引薦著生意場上的人,卻是一臉的寵辱不驚,微微上浮的嘴角,即便是笑,也十足的傲慢與輕狂。
廂房裡不知是誰點了首王菲的《香奈兒》
此刻幾位大佬一本正經地握手、互換名帖,也沒人敢去賣弄歌喉了——
王子挑選寵兒
外套尋找它的模特兒
那麼多的玻璃鞋
有很多人適合
沒有獨一無二
*
一個部門的聚會,生日蛋糕也權當個嬉鬨的媒介而已,沒人真正要去嘗幾口。
錢經理還是似模似樣地切了幾塊給年總及其朋友。
生日會算是到了尾聲,識趣的同僚們知道經理有彆的酬酢了,也陸續有人起身告辭,言晏隨著眾流,想不聲不響地撤,偏偏瀟瀟作妖,“組長,我和言晏蹭你的車好不好?”
言晏很想說不,可是她沒出聲,始終覺得後腦勺上有冷冷目光。
蔡恒易喝了不少酒,定定看言晏一眼,嘴上還是一絲不苟的同僚口吻,“待會我叫代駕,副駕得我占一個位置,你們自己商量著來吧,後麵攏共三個座。”
那廂,周是安不急不忙地靠在沙發軟墊上,馮淮生一雙精刮的眼睛,像搜捕獵物一般不動聲色地全場掃著,有點不耐煩了,湊周是安耳邊問,“哪一個?”
本尊愣是不說話。
馮淮生也不傻,順著周是安的目光,算是找到了目標人物,房裡燈光有限,可是一張影影綽綽的小臉,也和他印象中的證件照對上了。
這人都要走了,周
家老二像是忘了來這遭是為了什麼,閒情淡目地坐在原位,馮淮生罵他一聲,呆!
生意場上沒吃過敗仗的周是安,拿一個小妮子沒辦法!?
“言小姐,留步!”好在馮淮生還記得她姓什麼,他趕在妮子走出廂房前,起身喊住了她。
言晏回首時,馮淮生一臉哀怨的神色,挑挑眉,人畜無害,“上次言小姐一言不合就讓我滾蛋,我可是氣得不輕哦。”
一石激起千層浪。
何況,馮某人還是年總的朋友。
其他人被蒙在鼓裡,隻有言晏明白眼前這男人在說什麼,她沒來得及回話,就被落後幾步過來的周是安插話了,“好了,淮生,彆渾!”
“我操,剛不還坐那不動的嘛,這就過來護犢子了?”馮淮生揶揄周是安。
淩亂了,馮淮生兩句話,將這人物關係徹底雲裡霧裡了。
瀟瀟有點懵,一旁的蔡恒易倒是沒糊塗,其他同事更是吃瓜得很,言晏啥也不想說,抬腳就走。
年紹平問,這唱哪一出?
周是安瞧蔡恒易一眼,前者傲慢,後者憤懣,情敵照麵,分外眼紅。
哪一出?
——勝者即為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