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把文件送到李修齊的公司,他正好一個會議到了尾聲。
她等了約莫二十分鐘,才見到了李修齊本人。
她似模似樣地職業化客套了幾句,表示叨擾後意欲離開。
李修齊問她待會有沒有空,他請她吃飯。
言晏坦言,今天家裡長輩過生日,不能應承李總的邀請了。
“無妨,改天再約。”他麵上始終謙和有禮,“我也下班了,送言小姐一程吧。”
額,言晏很想說不用了,偏偏李修齊有那種從容、威懾,經年累月訓練出的氣度,讓人很難說不;再者,他已經徑直去他的辦公室,說放下東西就來。
起初言晏隻領悟到李修齊這般,純粹是職業素養的紳士。
出他們公司大樓後,李修齊難得一臉自在的笑,朝言晏,“這次為了避免你的不快,我還是不讓你們會麵罷了。”
言晏一時間沒理解他話的意思,直到她在那熟悉的咖啡店門口再次看到莫敬,她即刻會意到李修齊的話,“李總,您忙您的,我確實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言晏心裡嘀咕,我確實不願意見那個人。
她說著伸手要解安全帶,事出有急,李修齊伸手按住了她的動作。
“都說了送你一程,放心,他找我隻是拿回個東西,我們不一道的。”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李修齊這不親不疏的手間舉動都太違和了,他是一個已婚男士,且與言晏存在著利益關係,言晏像被他手上的溫度灼到一般,抽開了手。
想說什麼,莫敬已經走近了這邊。
李修齊降下車窗,沒等莫敬開口,他從公文包裡翻出一張條子,“錢已收到了,這個還你。”
“不一起吃飯?”
“不了,和供應商還有事要談。”李修齊半真半假。
莫敬拘著一臉笑意,從頭至尾沒和言晏招呼,隻說剛在裡麵坐的時候,給李買了杯低因咖啡,索性還是送與他了。
李修齊開車,將一杯熱飲轉贈給了言晏。
言晏沒多少心情喝,隻握在手裡,車子重新上路,她不言不語。
李修齊卻自說自話起來。
講他與莫敬一般應酬友誼。
講他與言晏母親見
過兩次。
講他與妻子已分居兩年有餘,且在協議離婚。
……
言晏耳裡似乎有根弦,好像很不對勁,越繃越緊。
她很想喊住李修齊,喂喂喂,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興趣聽哦。
“李總,我就在前麵下車吧……”言晏始終裝糊塗。
“你認為我出於什麼目的,和你說這些?”李修齊不理會她的要求,自顧自地問她。
言晏眼見著裝傻裝不過去了,隻能拿喝咖啡來掩飾這突來的事故。
她連喝幾口,嘴上幾乎求饒了,我的天啊,先生,你饒了我吧,這尷尬地,如同被潛規則了!!!
“隻是喜歡言小姐的長相與性格,也希望言小姐不要把我想成不堪的登徒子。”
“隻是好感,彆無其他。”
這人什麼路數,凡事不吐不快是不是?!
言晏被他這般直白的表述,弄得很下不來台。
隻得再喝一口咖啡,壓壓驚。
等紅燈的時候,李修齊趁空檔看了看手機,電光火石間,言晏手裡那杯喝得所剩無幾的咖啡杯李修齊奪了走。
他一瞬不瞬地看言晏。
言晏也糊裡糊塗地望他。
怎麼了?
她靜聲斂氣間,覺得昏昏沉沉,一切悄然,都要墜著下去了。
……
*
言晏再一次意識勉強聚集時,她隻覺得被人從哪裡撈了出來。
她癱在一個角落裡,四四方方的眼見裡,純然的白色。
她翻出手機,想打電話報警或者求助。
隻見李修齊欺身單膝跪靠到她氣息間,抽走了她的手機。
“言小姐,過分了,我還沒做什麼。”
李修齊嗔她。
*
“什麼叫她不見了?”
周家今天家庭聚會,馮淮寧正和婆婆吹著耳邊風,許家小姐是怎地怎地中意他們家老二的。
周是安接一通本地陌生號碼的電話,來躲一躲這老生常談的篇章。
隻是對方急燎僚的好幾句話,弄得周是安雲山霧裡。
老二這突地冷下一張臉,周家一屋子的人也跟著沉下聲。
“言晏沒和周先生一起?”
蔣文煜再盤問他這一句。
周是安不是惱,而是沒耐心聽對方說,“你叫謝禮賓聽電話,我和他講。”
今天是老太太過生日,雖說不是整壽,但是全家也
是約好一起吃頓飯的。
言晏向來不是個沒分寸的人。
蔣文煜從下班時間起,就一直發微信給她,不見她回。
直到全家人在飯店等著,蔣文煜幾通電話打給她都顯示關機。
候她的前一個小時,大家隻當她工作時間沒在意手機情況。
已然過了相約時間,言晏始終沒有出現,一家人聚不齊吃飯事小,這遲遲聯係不上她,蔣文煜頭一個喊不好了。
言晏不是個可以任由她手機斷電兩個小時的主,且,即便她今晚臨時要加班還是應酬,她都會給大家一個訊息的。
蔣文煜和她同事瀟瀟一起玩過遊戲,他微信問那位同事,得到的消息也是,言晏今天下班前出外勤了。
一家人連同蔣文煜再存疑了大半個小時,全然沒了吃飯的心情,身邊能問到的朋友都問過了。
老太太心重,愁容著,這兒子出事瞞著她,才算將息下來,難道言言又怎麼了?
謝冰慧也急,不過還是得要先安撫好老母親,她說先送老太太回去。
這個時候,蔣文煜喊謝禮賓說話,“小舅,會不會是那個周先生……”
蔣文煜的設想,讓謝禮賓鬆一口氣,又拘一口氣。
H市的那起設備爆炸,周是安是出力了不少,水火之間,也是真正拉了謝禮賓一把。
可是一碼歸一碼。
在聽到阿姐說,言晏似乎私下與那位周先生有來往的時候,謝禮賓還是不快些什麼:
到底他周是安是個場麵上的人,這繞著一層關係,招惹同僚的外甥女,實在說不過去。
再者,阿姐與謝禮賓一致的看法,言晏年紀太小,與周是安實在……門不當戶不對。
謝禮賓礙於共事且上下級的關係,沒和周是安挑明了,但也旁敲側擊了不少,周是安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彼此意會罷了。
這兩個月,周謝二人明顯社交淡薄了點,眼下謝禮賓也犯難,這通電話,打過去便是默認了謝家這邊知曉周是安與言晏的交往過密。
在周是安身邊還好說;
不在的話,豈不是大家都難堪。
蔣文煜見謝禮賓犯難,他沒後者那麼多彎彎道道,他隻想知道言晏在哪。
他與她失聯近三個小時了,他確定言晏肯定是出了什麼狀況。
這才一通電話打到了周是安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