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意思說怎麼了?
楚芫提高聲音,“你沒穿衣服啊!”
他眼神飛快的從江琅炎平坦的腹部和強勁有力的大長腿上掠過。
他是不是還得慶幸,他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我洗澡啊。”江琅炎趿拉著拖鞋,慢悠悠的走到自己床邊,在上麵勾起一根乾淨內褲。
“你為什麼要現在洗澡?馬上就放假離開學校了?”
楚芫像隻炸毛小鳥,江琅炎回一句,他就炸一句,嘰嘰喳喳的。
但好在他的嗓音清脆又軟綿,所以並不惹人煩。
“我搬寢室出汗了啊。”說到最後,江琅炎都覺得楚芫有點搞笑,“你沒出汗嗎?”
楚芫被他理所應當的語氣怔住了,好像在說自己不愛乾淨似的。
他勾起自己的衣領,往裡聞了聞。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
楚芫抬頭,剛要說話,就看見浴巾落地,江琅炎彎著腰,慢悠悠穿他的內褲。
他忍不住爆粗口,但他很少爆粗口,所以說的話還是軟綿的:“重點不是洗澡,重點是你不穿衣服,你還有個室友,所以怎麼能一件衣服都不穿?”
江琅炎身形一頓,他甚至沒套外褲,就這樣四仰八叉的仰躺在自己床上休息,完美肉.體一覽無餘。
他還……
他還舒服的喟歎一聲。
楚芫垂下視線。
過了會兒,他聽到一聲欠撩欠撩的。
“你愛上我了?看見我的身體無法自拔?”
有病。
楚芫不可遏製的又想起,在他心裡堪稱是貴公子典範的某Q版銀發藍眸的小孩。
他還思考起,江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的可能性。
那就是江琅炎有個雙胞胎哥哥,但由於某種原因,兄弟兩人隻能用一個名字出現在大眾麵前。
像這種傳承古老又頂級的家族,都是有很多秘密的,電影裡都這樣演。
不過他思緒雖然飄得遠歸遠,但還是立馬反駁道:“怎麼會?”
“那你為什麼要在意我穿不穿衣服?”
楚芫細想,“可能是……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的。”
他嘟嘟囔囔:“所以看著有點不習慣。”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有點不自信了,難道他真的對江琅炎有那啥啥的企圖心?
其實這就是隻有兩個人才會產生的誤會,讓外麵任何一個人進來看江琅炎這比模特還好的身材,不論男女,都會因這渾身荷爾蒙而臉紅。
要是一堆男生,說不定還會起哄。反正不會無動於衷。但能說他們喜歡江琅炎嗎?
不能。
這玩意兒太天賦異稟了,那就無關感情,隻關美好事物帶來的衝擊力。
可楚芫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看到江琅炎這樣會害羞。
難道他喜歡江琅炎?
那不能吧。
他自己都覺得離譜。
然而這時,另外一張床上還懶懶的傳來,“那你最好儘快習慣。”
習慣隊友的習慣,是老師上課反複強調的,隊友之間應該互相遷就和忍讓。
畢竟雙人合作的戰鬥,默契比實力更重要。
末了似乎江琅炎還嫌不夠,又補充了句:“反正我就喜歡裸睡。”
楚芫不高興的反駁:“才不是。”
他知道他小時候睡覺,睡衣會穿得齊整,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那比一般衣物更柔軟貼合的麵料,令他整個人都很溫柔。
他會把大熊貓幼崽放在枕頭旁,貼著他的腦袋睡。
睡覺前還會拍拍幼崽,又輕又有規律,很助於入睡。
一晚上,楚芫都能聞到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而現在,無論是他的長相還是氣場神色,都比小時候有攻擊力不少,那雙冰藍色眼睛諱莫如深,“你怎麼知道不是?你知道我睡覺喜不喜歡穿衣服?”
也不知江琅炎何時坐了起來,還這麼有壓迫感的盯著自己。
楚芫眼睛轉了轉,“我……我猜的。”
“那你猜的確實挺準。”江琅炎撈起一旁的衣服,“剛剛逗你的。”
他三下兩下穿好T恤和褲子,勾了勾T恤下擺,將之理順。
最後,他看著楚芫,似笑非笑。
“既然你這麼介意,那我就穿好了。”
楚芫被他的態度搞懵了。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的介意,和你理解的介意不一樣?
不過他怕江琅炎繼續問為什麼知道他的睡覺習慣。
他閉嘴了,沒再和對方爭吵,而是快速收拾些要帶回家的行李。
收拾完後,他提著行李在門口往回望了眼,江琅炎還站在窗邊,微風吹散他的額發,好像沒有要走的意圖。
“我回家咯?”楚芫說:“下學期見。”
江琅炎嗯了聲,“下學期見。”
等他走後,江琅炎摸出端腦,他摩挲著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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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他的出身,以及真正的純獸型。
在飛往飛船台的公共星車上,楚芫接到了杜西的通話。
她吵吵嚷嚷,特彆激動:“天啦楚芫,我聽說你們雙人寢很大很漂亮,還有個小陽台?”
“怎麼這樣啊!我現在還住在原來那種迷你小寢室,好羨慕你們,我周圍跟我一樣選異性隊友的都爆炸了。恨不得原地換隊友。”
“對。”相比杜西的語氣,楚芫的就很冷靜淡定:“但我現在在星車上,沒法給你拍寢室內部。”
“哎算啦算啦,我在論壇裡已經看到很多照片了,話說。”那邊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和江男神同居的日子感覺怎麼樣啊?”
說完她還賤兮兮的笑。
楚芫受不了的將端腦撤開。
如果這時有一個有心人一上車,就能發現他一邊耳朵紅,一邊不紅。
晾了一會兒後,他才有點羞惱的說,“你不要用同居這種詞,很奇怪。”
“哎呀,開個玩笑嘛。”杜西的語氣還是賤兮兮的:“難道是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敏感?”
要不說女人的第六直覺最準。
楚芫手指摳著前方椅子上的皮質材料,猶豫道,“你說……”
“嗯?”那邊的八卦興趣達到最濃。
你說——
看見室友不穿衣服會不好意思,是我奇怪還是江琅炎奇怪啊?
但一想到杜西那麼八卦,他都能想到後續反應了,肯定是尖叫加刨根問底。
他突然不想說了。
“算了,沒什麼。”
“楚芫你好狠的心!你把我胃口吊起來又不說!”杜西瘋了:“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說同居兩個字了!原諒我吧!我真的太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了!”
楚芫心虛的說,“沒什麼,再見。”
“楚芫!”那邊大吼。
楚芫掛了電話。
他突然發現,這大概就是這專業給他安排的第一個坎。
原來與人住同一個寢室是這樣的感覺,空氣裡到處都是彆人的味道。
他趕忙在論壇裡搜了搜。
發現好多人都覺得不好意思,有領地被冒犯的不痛快,也有新鮮刺激的感覺。
他鬆了口氣,那他這個也算正常。
放假前的最後一天,大家都很忙。忙著搬行李,忙著回家。
沒人注意到,何背在顧溫席的寢室前轉了十分鐘。
儘管他心裡很不願意,他還是輕輕敲響了門。
“進來。”
何背走了進去,他甚至不敢看人,隻低著頭叫了聲:“溫席哥哥。”
整個寢室安靜異常,過了很久都沒動靜,他才疑惑的抬起頭。
顧溫席坐著,十指相扣,正緩慢的審視著他,那雙豎瞳看著毫無人情味,不像有智力的樣子,但是他走到哪裡,豎瞳就能聰明的轉到哪裡。
他有種被一條大蟒蛇盯住的恐慌感,嗓子瞬間乾澀:“溫席哥哥。”
顧溫席這才張口,嗓音嘶啞:“你不是找那兩人求情去了?還來找我乾什麼?”
他這幾天真的很難受。
他最受不了之前還捧著他的人,現在竟然敢嘲笑他。
何背同樣犯了他的忌諱,先是找彆人幫忙,再是找他。
是不是在何背眼裡,江琅炎也比他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