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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開張婆子幸福美好三人,盧騰隆這才重新蹦起來,悲憤質問道:“妹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與納蘭容若這個了?”
盧希寧見他食指對食指戳來戳去,也學著他那樣戳來戳去,不解問道:“這個是什麼意思?”
盧騰隆用力揮舞著手臂,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說道:“就是……,嗯,就是你與他有了夫妻之實!”
盧希寧恍然大悟,原來戳手指就是代表有夫妻之實,她又學到了一門獨門語言。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們沒有夫妻之實。”
盧騰隆頓時鬆了口氣,拍著胸脯眼望天,不斷說道:“還好還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盧希寧說道:“哥你想哪裡去了呢,就是親了一下而已。”
盧騰隆眼前一黑,氣咻咻哭訴道:“我就知道,什麼用嘴喂雞舌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從阿瑪額涅去世後,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卻輕易被一個臭男人騙了去。”
盧希寧嫌棄皺眉,“呃,一把屎一把尿,哥,你真是好惡心。”
盧騰隆隻當沒聽見,吸了吸鼻子,又湊上前仔細打量著她,摩拳擦掌罵道:“臭男人還占了你哪些便宜?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盧希寧白了他一眼,說道:“哥,什麼叫占我便宜,就這些啊,沒彆的了。”
盧騰隆悲憤地道:“你還想瞞著我,試圖糊弄過去。都口對口喂雞舌香了,他能沒有彆的動作?他難道不是男人,男人能忍得住嗎?真是不要臉,一聽就是身經百戰的老手,隻會知道騙你這種懵懂無知的姑娘!虧得你嫂子還說他是君子,啊呸,他要是君子,那我就得是聖人!”
盧希寧不明白盧騰隆的憤怒,她認為成親之前互相熟悉增進感情,有利於新婚之夜的正常發展。
“我們已經快成親了啊,以後就是夫妻,夫妻之間親密點,也沒違規矩吧。不過哥,又不是什麼大事,乾嘛弄得這麼神神秘秘,還要瞞著嫂子。”
盧騰隆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氣得叉著腰不斷轉圈,說道:“當然不能讓你嫂子知道,至於為何不能讓她知道,原因很複雜,我就不多解釋了。妹妹,你聽著,我是男人,知道男人心中的那點小九九。彆說你們沒有成親,就是成了親,也不能這樣巴巴貼上去。得吊著男人,吊著你懂嗎?”
他抬頭盯著冒出點點綠的海棠,冥思苦想,終於想出個活生生的例子,說道:“我有個同仁,在煙花胡同看上了個姐兒,被迷得神魂顛倒,成日往樓裡送銀子。後來,姐兒也答應跟了他,自贖自身出來,兩人扮作假夫妻,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你猜後來怎麼著?”
盧希寧雖不知盧騰隆說這個故事的用意,還是從善如流問道:“怎麼著?”
盧騰隆說道:“沒幾日,我那同仁就厭煩了,把她拋在了腦後。這男人呐,沒得手之前什麼都好,等得到之後,就不會當回事。妹妹啊,就算你與納蘭宮若快成親了,也不能這麼快讓他得手,要是他轉頭就膩味了你怎麼辦?”
盧希寧以前研究神經科學,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早已了若指掌,戀愛中分泌的激素就隻能持續那麼長的時間。
她也沒有追求永恒不變的愛情,實在不符合科學規律。至於婚姻關係能維持多久,主要得靠人的責任心,也就是人的品性。
品性這東西,就好比是個謎,不到臨死之時,無法完全做出評價。
“哥,沒關係,不但男人會膩味,女人也一樣會膩味。再說有賜婚在,膩味之後,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互不乾擾也很好啊。不過哥,納蘭容若先前約我出去賞花吃茶,你都不在意,今天怎麼在意起來了?”
盧騰隆見盧希寧完全不當一回事,急得又是跺腳,又是拍掌。
“哎喲,你瞧你,居然半點兒都不上心。以前我也信了你嫂子的話,以為納蘭容若是君子,誰知道看走了眼。你貌美如花,他肯定得看花了眼,被你迷惑了去。雖說你是正妻,不受寵的正妻,那日子就不是人過的。就像當年額涅一樣,阿瑪除了與她說些正事外,幾乎不與她說話,連她的院子都難踏進一次。不行,你太過天真單純,在成親前,以後都不要去見納蘭容若,當心被他騙了去。”
盧希寧笑個不停,說道:“他能騙我什麼啊,我又沒有錢。哥,你懂得還真是多,沒有升官真是可惜啊。”
盧騰隆被盧西寧誇獎,不免浮氣得意之色,隻轉瞬間又黯然下來:“官可不好當,一不小心就得掉腦袋。阿瑪生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隻要平安活著就好,不要讓盧家絕了後。”
盧希寧想起盧興祖的事情,也無限唏噓,安慰他道:“哥,其實我們現在也過得挺好。你不要為我操心了,我都聽你的。該吃晚飯了,我們快回正院吧,不然嫂子又要罵你。”
盧騰隆依舊悶悶不樂,連著看了她好幾眼,歎息又歎息,說道:“我哪有什麼胃口吃飯,隻要想起納蘭容若那小子,就恨不得揍他一頓。”
盧希寧歉意不已,正準備再勸,這時張婆子走過來,說道:“夫人說晚飯做好了,烀肉涼了不好吃,讓姑娘與爺快些去吃飯。”
盧騰隆頓了下,撐著腿站起身往院子外走去。盧希寧知道他最喜歡吃烀肉,她也喜歡吃,加快腳步跟在了他身後。
翌日吃過早飯,盧希寧回到院子裡沒一會,張婆子就前來稟報:“姑娘,納蘭公子在門外等著,說有急事想見姑娘一麵。”
盧騰隆去了衙門,李氏也有事去了盧興祖家,盧希寧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納蘭容若背著手,在盧家門前悠轉,目光不斷從那扇油漆斑駁的門上掃過。
從盧騰隆殺氣騰騰關上那扇門起,他這顆心就一直提著。雖說旗人姑娘沒漢人那麼多規矩,還是擔心盧希寧回家之後,會被懲罰責備。
晚上整夜都沒能睡踏實,用完早飯之後,就迫不及待趕了來,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他等了一會,見盧希寧終於走出大門,忙大步迎上去,仔細打量著她,脫口而出道:“你可還好?”
盧希寧被問得莫名其妙,看著他眼底淡淡的青色,說道:“我很好啊。不過你眼睛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
納蘭容若見她精神奕奕,提著的心終於落回原處,微笑著說道:“我也沒事。昨天我見你哥好似不大高興,放心不下,就來看看你。”
盧希寧心道他既然盧騰隆不高興,省得要解釋那麼多,乾脆直接說道:“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吧,不然會很快就膩味了。成親之前,再也不能赴你的約啦。”
納蘭容若頓了下,隻稍微前後連起來一想,馬上就想了個清楚明白。他眼眸微沉,說道:“很快就膩味了?是誰告訴你,我會很快對你就膩味了,是你哥嗎?”
盧希寧說道:“我哥就是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事實本來就這樣啊。不僅僅是你對我膩味,我同樣也會對你膩味,這件事不分男女。”
納蘭容若心沉下去,臉色蒼白,呼吸逐漸急促,說道:“我們都還沒有成親,你就這麼快膩味我了?”
盧希寧耐著性子,認真分析道:“我說的是以後,以後。夫妻成親幾年以後,有誰還如新婚時一樣?人人都說新婚夫妻般甜蜜,怎麼沒有說老夫老妻般甜蜜呢?”
納蘭容若心底說不出的難受,他擔心了她整晚,想著她是不是受了委屈責罵,是不是正在傷心哭泣。隻要一想,就煩躁得得睡不著。一大早巴巴趕了來,卻聽到她如此冷酷無情的話。
“盧姑娘真是博學,隻是未免將人看得太低了些。以後會如何,那是以後的事情,你現在下判定,是不是為時過早?我能許諾姑娘一生一世,姑娘呢,姑娘敢不敢許諾?”
盧希寧理所當然地道:“依著規矩,賜婚又不能合離,當然會一生一世啊。”
納蘭容若隻氣得太陽穴都跳著疼,胸口也堵得透不過氣,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情緒,啞聲道:“還是盧姑娘看得透徹,倒是我慚愧,想得太過簡單了。就此道彆,盧姑娘請保重。”
盧希寧皺眉,納蘭容若都咬牙切齒了,看上去又氣得不輕。見他轉身要離開,忙蹬蹬瞪跑到他麵前,細細解釋道:“你彆生氣啊,你怎麼這麼愛生氣?你究竟在氣什麼,是因為我說我們很快就會膩味嗎?夫妻之間除了感情,還有責任在。隻要互相尊重,相敬如賓也能過日子,你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