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聽著身後的動靜,麵無表情道:“誰膽敢替他求情,一並逐出師門。”
來人遲疑片刻,跪下道:“請師父三思。”
容徽轉身,銳利的目光落在身著淺藍色長袍的青年身上,登時頭疼欲裂。
她再抱起仙音花,逐字逐句道:“縹緲峰二弟子雲和,逐出師門。”
撂下這狠話,容徽甩手就走,徒留不知所措的二弟子雲和和大弟子容熔。
雲和與容熔相對而視,師兄弟二人麵麵相覷。
雲和見容徽冷若冰霜的臉,眼神一暗道:“師兄,師父向來溫和從容,為何勃然大怒。”
容熔神色複雜道:“方才我替小師妹求情,師父滿心不悅,便發了狠,將我逐出師門。”
劍靈派不乏性格古怪之人,容徽卻出了名的溫柔嫻淑。
彆說發脾氣,就連句重話都未曾對他們師兄妹幾個說過。
容徽今日之舉令容熔摸不著頭腦。
“師兄,風輕輕少不更事你為何也這般不分輕重。”雲和轉眼猜出容徽大發雷霆之因,“風輕輕此舉讓師父顏麵儘失。”
“風輕輕曾是師父愛徒,出了這等事旁人不會覺得師父委屈,反而說她管教不當德不配位,世人將她當笑話看。”
雲和薄唇吐利劍,“師兄身為縹緲峰首徒便應該擺正位置。師父剛遭受渡劫失敗之痛,毀容之苦。你身為首徒理應先問關心師父的是否安康,寬慰她遭受的屈辱,為師父道不平。而不是關心一個藐視門規,背叛師父的逆徒。”
“師兄,你錯得離譜。”
雲和冷漠如霜之言直中要害,刺得容熔心亂如麻,手腳足無措的呆滯在院裡。
待容熔靜下心來,再看雲和之時覺得他有些陌生。
雲和雖然性子冷清,卻重情重義,對小師妹向來親昵的稱‘輕輕’而非風輕輕。
莫不是,雲和已經不認小師妹了?
“二師弟。”容熔想起容徽決絕聲音,後悔方才的衝動,“師父這回怕事真的被我傷透了。”
雲和冷冰冰道:“然。”
“可小師妹被卞旭蠱惑現在生死不明。”容熔猶豫再三,仍舊放不下人美聲甜的小青梅,“師父正在氣頭上,我湊上前恐怕惹惱她不快,不如先將小師妹尋回一起認錯。”
師父向來疼愛他們,等她氣消了,自己跪過幾日她必定心軟原諒自己。
雲和一眼看穿師兄心中所想,警告道:“彆去。”
容熔道:“為何?”
雲和沉聲道:“去了,就回不來了。”
看情況,師父是鐵了心將小師妹逐出師門。
大師兄此去便再無回頭之日。
容熔隻當容徽說的全是氣話,“我離開的這幾日勞煩師弟在師父麵前多說好話。”
雲和冰眸一抬,薄唇還未開口便見大師兄禦劍朝天音宗飛去。
師兄弟二人所言儘數落儘容徽耳裡,她沉默半響,坐在玉石床上冥想。
冥想間,分身的記憶紛至遝來。
飛雪般密密麻麻的記憶砸進容徽腦海中,沉甸甸的。
容徽鼻尖一酸,生出久違的困意,而後倒頭就睡。
恍惚間,紊亂的靈力在容徽丹田處橫衝直撞,撕裂般的痛感直達四肢百骸。
她猛地驚醒,忙打坐,將橫行霸道的靈氣引到回丹田。
但是
金丹呢?!
容徽怔了怔。
她將手伸向丹田,能感應到靈力。
然而
金丹呢!
容徽閉眼回憶分身的往事,總算看清自己的金丹哪兒去了。
被人挖了。
挖丹的人是她最器重的弟子。
——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