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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尾高貴典雅的銀色鮫人。
畫像中,白夢竹趴在一塊色彩斑斕的礁石上引吭高歌。
礁石旁邊放著一柄魚骨做成的劍,劍落在一塊羊皮地圖上,劍尖所指之地為滄瀾。
容徽根據眾怨魂記憶寫下的手劄,暫且摸到了白夢主製造這個幻境的原因。
白夢主本是小國的帝姬,此時她隻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帝姬,知道滄瀾大軍壓境,她成為政治犧牲品,被迫嫁給滄瀾太子和親,以求兩國平安。
這場政治婚姻本該是夫妻相敬如賓的結局。
錯就錯在白夢主愛上滄瀾國太子。
如話本中所寫的一樣。
高貴的帝姬與桀驁不馴的太子癡心相愛。
沉溺在愛情的女子傾心托付,卻落得國破家亡的下場。
滄瀾太子與白夢主情愛正濃時,意外發現白夢主的聲音有神奇的魔力,能迷惑眾生。
太子喜形於色,耽於情愛之時隻讓白夢主唱歌給他一人聽。
直到滄瀾戰敗,敵國使者在宴會上羞辱滄瀾國太子,逼迫他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不僅讓滄瀾割地賠款,還要讓滄瀾俯首稱臣,送二十萬平民百姓當做奴隸送給敵國奴役。
“辱我至此!”滄瀾國太子氣得咬牙切齒,青筋暴跳的手藏在桌案下的佩劍上,血紅的雙眼強忍憤怒,“爾敢!”
使者嗤笑,“敗軍之國跟我談條件?不怕告訴太子殿下,我國二十萬將士就在邊境之上,倘若我出什麼意外,滄瀾此等彈丸小國頃刻間便會納入我國版圖。
我主聖明不忍生靈塗炭,故而法外施恩,給你們苟延殘喘的時間應當感恩戴德。
敗北之軍跟我談什麼尊嚴,我呸!”
此等羞辱,震驚滄瀾朝堂。
文武百官望著囂張狂妄的外國使者氣敢怒不敢言。
滄瀾太子勃然大怒,就在他提劍欲將使者頭顱斬落之時,白夢主施施然獻身,“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先生作為敵國代表口出狂言丟的是爾母國的顏麵。”
使者皮笑肉不笑,“誰的拳頭硬,誰便是道理,太子妃莫不是想試試外臣的拳頭?”
白夢主溫柔一笑,“男人的拳頭對準女人算什麼本事,使者本是為了和談而來何必弄得劍拔弩張?不如多喝兩杯,看看我滄瀾的歌舞,靜下心來再慢慢談。”
白夢主的本意是緩解擦槍走火的緊張氣氛。
誰知外使順杆往上爬,“聽聞太子妃善歌善舞,歌聲能引來鸞鳳和鳴天降祥瑞,貴國舞姬姿色平平,不及太子妃半分,太子妃若能獻唱,我願意坐下來好好談!”
言語之中,外國使者將白夢主與舞姬相提並論。
滄瀾太子氣的渾身發抖,白夢主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身體,換上水袖驚鴻一舞驚豔四座。
最讓人拍案叫絕的是她的歌喉,如天籟之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使者聽得如癡如醉,墜入歌聲織就的美夢無法自拔,被蠱惑的心徹底遺忘來的使命。
白夢主越過大臣直接和他談判,大獲全勝。
滄瀾不僅不需割地賠款,還得到敵國數百萬白銀援助修建城牆,滄瀾士氣大振。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滄瀾太子得貪得無厭,心上人如今變成他合縱連橫的工具人。
短短五年,滄瀾太子將周邊國度全部納入自己版圖,最後隻剩下白夢主的母國。
白夢主這些年看儘世態炎涼,她抗拒不從,卻被滄瀾太子作為要挾其母國的工具。
白夢主並且倒戈相向,用自己歌喉的特殊魔力,令滄瀾損失十萬雄兵。
已是權利熏心的滄瀾太子怒不可遏。
他設計活捉白夢主再三要挾未果,暴怒之將其毒啞,並將其扔進海裡喂魚。
白夢主生死之間得到海神的祝福,成為鮫人,而後擁有了通天徹地之能。
故事到此結束。
容徽看完白夢主的過往,若有所思。
“想破這個幻境就要阻止白夢主的悲劇?”容徽摩挲手劄,“倘若真這麼簡單,白夢主何必擄走冰玨和周勳。”
殺儘天下負心漢?
怕沒那麼簡單。
結合前麵所看到的血月,還有第四個舞娘人格留下的話,白夢主肯定在找什麼。
“走一步看一步。”
容徽燒掉手劄,不留任何破綻。
她走到梳妝台前,敲掉一塊角,將其磨成匕首。
這是第八個人格給小九留下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
從它能燙傷丹朱來看,梳妝台對幻境中的人殺傷力極大,留下來,對付白夢主之時有用。
“竟是由詛咒凝成。”
容徽摸著象牙匕首,黑色詛咒順手臂鑽進識海。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運靈力,猛地想起進入幻境後她靈力儘失之事。
“嗡!”
準備強占容徽識海的惡毒的詛咒突然彈出容徽的識海,落在地上消散無形。
“多謝前輩。”容徽倒抽一口涼氣,她驚魂未定的坐在床邊,“處處危機,不能小心大意。”
若無留仙君幻影坐鎮識海。
惡毒的詛咒鑽進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容徽撕下床帳包好象牙匕首整理思緒,一坐就是一晚上。
夜儘天明之時,丹朱小心翼翼的敲門,“帝姬,良辰吉日快到了,奴進來給帝姬寬衣梳頭。”
容徽看著銅鏡裡自己的模樣,淡淡道:“進。”
丹朱的手恢複得差不多了,右手露出粉嫩的肉,應該是剛長出來的。
大概怕容徽再刁難自己,丹朱這回站得遠遠的,她引容徽去另一個梳妝台,幫她洗漱寬衣。
鳳冠霞帔在身,銅鏡映出容徽楚楚動人的容顏,看一眼便會沉淪。
丹朱笑道:“奴從未見過比帝姬更美的人,帝姬嫁過去定會和太子殿下琴瑟和鳴。”
琴瑟和鳴也得先活下來。
容徽看了鏡中的自己好幾眼才移開目光。
她修無情道,太上忘情,從沒想過自己會穿嫁衣,彆扭又新鮮。
帝姬轎攆抬著容徽走出宮殿,陪嫁的侍女昨日都見過。
那個頭險些磕飛的侍女傷勢嚴重。
她腦門詭異的凹陷下去,垂首時好像頂著一個大坑,畸形的臉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幻境,除了宮殿外,外麵白茫茫一片。
鼓聲和號角隆重響起。
容徽端坐轎攆,濃霧遮住她的視線,她看不清外麵是什麼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嘹亮的聲音道了聲:“太子殿下到。”
濃霧散開,露出同樣身著大紅喜袍之人。
容徽定睛一看,“冰玨?”
冰玨並未認出容徽,他似乎失憶了,將自己當做滄瀾太子,儀式未走完便匆匆離去。
丹朱不滿冰玨冷漠無情,抱怨道:“滄瀾國太子欺人太甚。”
容徽淡漠道:“既然如此,夜裡洞房花燭夜我便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