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此言,丹朱瞪大了眼睛,“這怎麼行!殺了他滄瀾國必起兵,屆時生靈塗炭受傷的還是百姓,帝姬你享受國民的供奉,怎能隨心所欲不顧百姓死活。”
幻境中的百姓死活與我何乾?
容徽道:“身為我的貼身婢女,不若丹朱你為我出謀劃策。”
丹朱小臉鄒成一團,“奴哪兒懂什麼算計陰謀,隻知道帝姬嫁過來帶著和平使命,與其讓兩國交惡,不如想方設法修複兩國之間的關係,和和氣氣才好呢。”
容徽挑眉,不以為然的模樣讓丹朱看呆了。
是夜。
容徽將所有侍女隨從趕出去。
等了半個時辰,冰玨才推門而入。
“帝姬,早點睡。”
冰玨冷冰冰道。
容徽凝視冰玨平片刻,“三長老。”
三長老三個字牽動冰玨的心,他身體一僵,空洞的眼神微微迷茫,“五”
冰玨神識短暫清明。
下一秒,他突然頭疼欲裂,抬眸時氣質全變,如權掌天下的太子,孤傲道:“帝姬為兩國交好而來,我們各負使命,孤開門見山,你我相敬如賓即可。”
容徽看他這情形,應該被白夢主催眠了。
難怪禦獸宗弟子會收到喜帖。
那喜帖應該是周勳和冰玨的。
冰玨是滄瀾太子,周勳則代入白夢主。
現在周勳消失無蹤,容徽自然而然頂上。
“誰要和你相敬如賓。”容徽拿出滿是惡咒的象牙匕首觸不及防劃拉他的手臂,拎住他的衣襟低聲道:“冰玨,醒過來!”
火辣辣的疼痛令冰玨暴跳如雷,那詛咒對他刺激極大,他渾身劇烈顫抖,雙目猩紅,喉嚨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帝姬,美人計在我身上沒用!”
說完,冰玨跌跌撞撞跑出大殿。
容徽看著他狼狽逃的身影,抓住關鍵詞:美人計。
也許,滄瀾太子身上也有故事。
隻是冰玨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是怎麼回事?
容徽眯了眯眼,而後將寢宮內的東西砸得稀巴爛,造成兩人爭吵的假象。
守在門外的丹朱聽見聲音推門而入。
她看著跌坐在殘羹剩菜中神色悵然的容徽,心疼道:“帝姬,你怎麼了?”
“拿刀來,我要砍了他!”容徽雙眼通紅,臉上說不出的委屈,“他竟這般辱我,我要殺了他。”
大婚之日夫君棄她而去,這種委屈誰受得了。
丹朱一頓好勸才讓容徽平息怒火,叫人收拾地上的殘局,而後退出大殿。
容徽推開窗戶仰望星空。
月涼如水,掛在天空的那輪圓月皎白無暇。
容徽沉思,劍修先刺殺滄瀾國太子才導致血月當空,而後他死亡。
血月之後是什麼?
“怨靈寫在手劄上的事情是他們經曆過的。”容徽喃喃自語,“有人完整寫出白夢主變成鮫人的全部經過,說明他們正按照白夢主的意願安排走劇情,最後慘死。”
所以容徽準備走一條不同尋常的路,她要試試與白夢主意願背道而馳會如何。
首先要弄清楚血月和白夢主的關係,想方設法拿回木劍。
第二,找到掣肘白夢主的武器才能打破僵局。
第三,喚醒冰玨的意識,通力合作才能走出幻境。
容徽和冰玨的關係越來越惡,一天吵三次,少一次都不行。
不論丹朱怎麼勸,容徽無動於衷。
幻境中的人栩栩如生,卻無人比丹朱鮮活,容徽認定她是突破口,屢次吵架丹朱都在場。
容徽就是讓丹朱看到她多厭惡滄瀾太子。
丹朱聽容徽說要殺了冰玨耳朵都聽麻了。
敵國使者覲見之日不期而臨。
劇情如手劄中記載一樣,敵國使者咄咄逼人。
宴會上,容徽冷眼看冰玨隱忍不發幾欲拔的模樣,譏諷道:“是男人就上,忍什麼忍,乾他!”
冰玨冷笑,“帝姬如此挑撥未免太刻意!”
他額頭上青筋暴跳,繼而譏誚道:“早聽聞帝姬才貌雙全,能歌善舞,舞姬的獻舞便由你去。”
冰玨有意折辱容徽,滿堂文武震驚不已。
太子和太子妃不和之事他們早有耳聞。
未料到關係竟然惡劣至此。
“丹朱,拿我劍來!”容徽拍案而起,“我今日讓要你看看什麼是一國帝姬。”
丹朱見容徽勃然大怒,軟軟糯糯道:“帝姬,你哪兒來的劍,彆做傻事。”
容徽氣極反笑,“本宮從不委曲求全,滄瀾這般輕賤於我,何必忍讓!”
丹朱一呆,看像容徽的眼神變了,她不知從哪兒摸出木劍,“帝姬,咱們意思意思就行了。”
容徽手指碰到木劍之時,好似打通任督二脈,消失的靈力回來了!
容徽心中大喜,嘴角一勾,冷笑道:“冰玨,你彆後悔。”
冰玨一愣,下一刻,木劍直指敵國使者的喉嚨,她‘拚儘全力’隻在使者脖子上留下一道劃痕。
隻是這樣,也嚇得滿堂大臣膽肝懼顫。
丹朱眼中浮現出欣賞之色,好似看到了不一樣的故事那般欣喜。
突如其來的刺殺令氣得冰玨渾身發抖,他拽住容徽的手冷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容徽從袖口摸出象牙匕首狠狠的劃了下冰玨的掌心。
詛咒刺得冰玨心頭發麻,他呆呆的看著容徽,腦海中浮現出鳳城秘境的記憶。
記憶一閃而過,像針尖一樣刺得冰玨頭疼不已,他粗暴地推開容徽往寢殿跑。
容徽提劍追上去,“跑什麼,怕我殺了你?”
一跑一追。
冰玨轉身到拐角推開沉重的宮門,跳進宮殿中的血池中。
容徽緊隨其後,進門便看見一柄血傘懸在血池上空。
血傘下,冰玨神色痛苦的在血池中掙紮。
——血月當空!
看見熟悉的血傘,容徽腦海中浮現出瓊州的記憶,她麵色難看的喚出金蓮。
容徽一手托金蓮,一手持劍,淩厲的劍意打在血傘上。
血傘一顫,它正欲旋轉卻被金蓮的佛光克的死死的。
容徽趁機抓住血傘傘柄。
冰涼的傘柄入手瞬間,數百萬洶湧的惡毒詛咒湧上容徽心頭,挖出她心底最絕望的過去,她呼吸一顫,用儘全力收傘。
“嗬”
短暫急促的嘲弄聲在宮殿內回蕩。
未撐開的血傘仿佛變成了普通油紙傘,被容徽踩在腳底。
與此同時,泡在血水中的冰玨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