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笑了笑, 牽著岑書白的手來到大殿外, “我聽聞,大楚皇帝對你多有不敬, 皇子貴胄對你多有覬覦, 一些後宅婦人也費儘心機舞弄權勢對你多有算計。
這些都是我聽聞。若我早點遇到你,我就不會聽到這些傳聞了。我會立刻讓他們閉上嘴,我知道我的大小姐最喜清淨。
現在我來做了, 或許還為時未晚我聽白密說,大楚皇帝和皇子對你一直不恭敬,所以昨天找了個機會, 讓他們再也不能對你不恭敬了。”
大殿內,密密麻麻跪著一群岑書白頗覺眼熟的大臣。跪著的大臣有老有少, 但相同的是他們神色都很惶恐,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恐懼。
岑書白正猜這事和岑寂有多大關係呢,頭頂一沉, 一頂發冠就戴在了她頭上。
“這頂發冠是皇後才有資格戴的, 我把它戴在你頭上。從今往後,大小姐你就是大楚最有權勢的女人。”
“可是我不稀罕做什麼最有權勢的女人。”
“最有權勢的女人, 頭上還是壓著一個皇帝, 始終還是受製於人。”岑書白對上岑寂的眼神,眼裡是滿滿的勢在必得,“我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天底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
殿內跪著的大臣,經過了昨天早朝那場血腥的場景, 按理說已經看破了一切,不敢再有什麼異議才是。但聽到國公府那位大小姐,居然這麼自然的對那個妖魔說自己想要做皇帝時,他們心裡不平靜了。
女子就該在後宅裡相夫教子。拋頭露麵都是不守婦道了。更彆提爬到他們頭上,坐上那把龍椅,掌握權勢,對他們頤指氣使了。
女子重感情,處理不來大事,又怎麼能夠獨攬大權?牝雞司晨,可是會被天下人恥笑,造成天下大亂的啊!
岑寂耳朵動了動,揮了下袖子,那幾位在心裡腹誹得最厲害的大臣,當即人頭軲轆落地,“我家大小姐想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人說三道四!”
因為之前岑書白從沒有流露出自己對皇權富貴的渴望,所以岑寂剛開始有些驚訝岑書白的回答,但也僅僅是驚訝罷了。
在岑寂看來,大小姐想要什麼,那都是理所應當的,何況隻是區區一把龍椅。
而聽到那幾個大臣的心裡話,岑寂對人類更為反感了。
雖然岑寂討厭人類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但他更討厭人類刻在骨子裡的男尊女卑。
大小姐和他們同是人類,如果他們腦子清醒,就該知道若大小姐做皇帝,比他這個妖魔做皇帝,對人類更好。
但這幾個人類,對女子當政的鄙夷,居然蓋過了對妖魔的厭惡恐懼。
嗬,還真是典型的讓人惡心又作嘔的人類。
岑寂不是人類,沒有人類那種男尊女卑的觀念。所以在聽到有大臣對他的大小姐不敬,便立刻出手,讓他們再也無法對大小姐不敬。
岑寂懲戒完那幾個在心裡對大小姐不敬的人後,便扭頭問岑書白,語氣溫柔得仿佛他剛剛沒有殺人似的,“大小姐是想做皇帝?”
雖然岑書白不知道那幾個大臣剛剛心裡想些什麼,但她信任岑寂,知道岑寂不會無緣無故殺人,所以也沒有質問岑寂為什麼突然殺人。
以岑書白對岑寂的了解,岑寂以前動手殺人,十有**是因為對方罪無可赦。現在岑寂殺人,則十成十與她有關。估計是因為那些大臣,看不慣她區區一介女流,可以爬到他們頭上吧。
要岑書白說,他們嫌棄她牝雞司晨,那她還嫌棄手下有這麼群碌碌無為的酒囊飯袋呢。
“本來是不想的,但剛剛突然想了。”岑書白笑了下,看著殿內跪著的大臣敢怒不敢言的神色,眉梢流露出點點的挑釁,“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我活了這麼久,還沒試過當皇帝是什麼滋味,現在有這個機會,自然是要試試的。”
胖胖在來的路上,意識到這是一個直播爆點,便開了直播間。觀眾們湧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岑書白兩人的對話。
【emmm以前不是沒有這個機會啊,是白姐你懶啊,不然大關早就改朝換代了。】
【我發現白姐變懶了,她現在已經懶到連皇位都要彆人幫忙打,才有興趣做皇帝了。】
【當皇帝多累人啊,當然是能不做就不做了。】
【而且說實話,白姐確實不稀罕做什麼皇帝啊,又不是......咳咳。】
“重行,你送我的這份禮物,我很高興。隻是——”雖然岑寂送禮的目的偏了,但他有這個心,岑書白也不會打擊他。隻是戀人之間貴在坦誠,自己真正想要什麼,還是要明明白白說出來。而不是遮遮掩掩,這樣才不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我不想要受製於人,哪怕對方是你也不行。”
“原來如此。”岑寂愣了一息,隨後笑了起來,“若不是大小姐提醒,我還不知道自己險些送錯了禮物。”
岑寂無疑是好看的,岑書白活了那麼久,唯一能和他相提並論的,也就隻有沈慕之一人。
但岑寂和沈慕之不一樣,俊美歸俊美,但那幅俊美逼人的皮相下,總讓人害怕其下隱藏著殘暴的凶獸。危險卻透出怪異的詭美,這種程度的美貌,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
岑寂笑起來自然也是極其好看的,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讓人總想多看他兩眼,可內心總是充滿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