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回答(1 / 2)

凶人惡煞 年終 23106 字 11個月前

“難不成,你想用那個木符,把我送去彼岸?”

殷刃笑得眉眼彎彎。

可在那笑意之下,鐘成說隱隱嗅到一股警告之意。他雖然不精於人情世故,可作為夜行人的閻王,鐘成說對“敵人”的變化向來敏感。

“應該不會吧,”殷刃笑意更盛,“你一定是太不小心了,對不對?”

那股若有若無的警告意味更明顯了。

鐘成說緩緩放下雙臂:“不,我確實想要讓你碰觸木符。”

“哦,我記得。我吃藥之前,確實讓你獨自做過控製方案……我說鐘哥,你的方案該不會這麼簡單吧?一個擁抱?”

殷刃後退半步,發梢在木地板上隨意滑動,劃出深深的痕跡。

“這方案真可愛。木符帶著凶煞之力,我怎麼會察覺不了呢?”

“我總歸要測試,看來‘思無邪’對智力影響不大。”鐘成說嘟噥,“隻會單純影響思維模式……”

“嗯,我喜歡這樣的狀態,腦袋清楚多了。說來也奇怪,我之前為什麼會抗拒那顆藥?”

殷刃見鐘成說死活不戴睡帽,料定此人一時半會不會去睡。他索性往沙發上一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鐘成說。

“既然你這麼堅持試驗那一套,我直說了。事態明朗前,我不想自己冒險測木符。”

“清燉羊肉的湯還剩下一些,你吃羊肉米粉嗎?”鐘成說沒有正麵回答,他收著袖口裡的木符,佯裝無事發生。

殷刃的表情僵了幾秒,眉頭微皺。那雙血紅的眼睛緊盯鐘成說,幾秒後,他也沒事人似的笑起來。

“不吃。你不是嫌夜宵不健康麼?那我也不吃。”

殷刃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看劇用的平板和手機都放得遠遠的,他沒有觸碰它們的意思。

朦朧燈光之中,穿過那張熟悉的臉,鐘成說看到了過去的殷刃。

自己睡得早,殷刃喜歡在客廳自己看看電影或電視劇。此人不拘於姿勢,往往在沙發上橫七豎八,倒著躺都有。等看夠了,殷刃會輕手輕腳爬上床。有時候上床了還不安生,還要悄悄玩會兒手機。

半夢半醒的時候,鐘成說曾感受過殷刃湊上前,輕輕吻他的頭頂,嘴裡不忘咕噥一句晚安。

第二天醒來,他們永遠會挨在一起,汲取彼此的體溫。

鐘成說曾以為,那是兩人相處時最普通不過的狀態。事到如今,它顯得那般甜蜜溫暖,又遙不可及。

“……那我就煮我自己的份了,既然你本人不想測試,我得重新擬定試驗方案。”

說這話的時候,鐘成說並沒有看向殷刃。

他站起身,圍好圍裙,順便把“危險大物”上那開玩笑似的一橫挑開,將斷線揪了下來。

見自己悄悄繡的“傑作”被毀,殷刃原地未動。他十分明顯地哼了聲,麵色比方才還要陰沉。鐘成說則照常走近廚房,開始燉煮晚上剩下的羊肉湯。

他開了最小的火燉湯,順手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利落地做完這一切,鐘成說端著馬克杯回到桌前。他捧了本書取了支筆,低頭神經科學相關的學術書籍。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沒有再轉向殷刃,就像房間裡沒有這個人。

“既然有安排,你先忙你的,忙完了我們一起睡。”

見鐘成說不再回應,殷刃沒有再笑,語氣裡多了點隱隱的怒氣。

他麵無表情地坐在原處,黑發順著桌子攀爬。它們小心地繞開木符的位置,攀上鐘成說的手臂,繼而湊近他的麵頰。鐘成說餘光撇去——那些發絲末端結出葡萄大小的赤紅眼球,正多方向凝視著自己。

鐘成說還是沒有答話,他小心地握緊拳頭,藏起手心

薄汗。

羊肉湯的鮮美氣味從鍋子中飄出,換了以往的殷刃,一準早就奔赴廚房偷吃。可是眼下殷刃仍然穩穩地坐在沙發上,連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發絲末端的赤紅眼球猶如活物,它們拖著神經似的漆黑長發,在鐘成說手邊浮動。鐘成說但凡抬筆,都會有幾個眼珠骨碌碌滾過,擦過他的手背。

又冷又濕,觸感接近於沾水的冰塊。

一時間,室內的氣氛不像“家”,倒像是煞氣橫生的古戰場。

往日兩人一個桌邊喝牛奶看書,一個沙發上吃零食看劇。那偶爾說兩句話的閒適氣氛,不知何時消散無蹤了。

鐘成說從未感受過這樣讓人不適的安靜。

“我不想再為彼岸那些破事煩心。要是那些元物繼續鬨下去,我們可以乾脆搬離海穀市。”

殷刃似乎也不喜歡這份靜寂,他率先一步打破沉默。

他話音未落,鐘成說周圍十數個眼球猛地湊近,幾乎要挨到臉上,末端連接的發絲繃得筆直。鐘成說懷疑,要是自己還不接話,這些眼球能鑽到他的嘴裡去。

“我還有‘守護當年那些孩子’的願望,這個願望沒有設限。按我的理解,那些孩子的後人也算在其中。”他清清嗓子,語氣寡淡地應道。

“死腦筋。願望是我許的,我撤回不就好了。”殷刃把玩著自己的長發。

這人的回答也不出意料,鐘成說默默翻過一頁,腦子裡繼續盤算下一步動作。

“回答呢?”

鐘成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再抬頭時,殷刃已經閃現到了他的對麵。那一頭黑發垂到地麵,像是流動的陰影。一雙紅眸盛滿笑意,可讓人脊背發寒。

發絲末端在地板上肆意抓撓,發出讓人難受的吱吱銳響。

“我說我可以撤回願望,你還沒有回答我。”殷刃托著一邊麵頰,“鐘哥,你的回答呢?”

“……我暫時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說完,鐘成說抿了口牛奶,用筆在書本上又記下幾筆。

“那可不行,我們不是一直很默契嗎?”

幾縷發絲繞上筆杆,強行止住鐘成說的動作。赤紅眼球順著鐘成說的皮膚滑動,輕輕摩擦他的喉結。

“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對我愛答不理。這樣吧,凡是我的話,你一定要立刻回答。”

室內的空氣愈發粘稠,壓迫感讓人窒息。壓迫感中沒有半點殺意,可仍然讓人動彈不得。哪怕是在他們剛相識的那些日子,都沒有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

鐘成說定定地注視著殷刃。

當年自己分了一半力量給殷刃。而自己融入人類軀體,氣息“消亡”。那份力量生根發芽,融入殷刃體內,促生了一隻嶄新的強大元物。

他失去一半力量,即便能夠恢複,殷刃得了他那一半力量,同樣也會成長。

……成長為更強壯、更優秀的新生一代,成長為理應吞吃自己的、最危險的敵人。

鐘成說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本應多麼血腥。

嗤啦!

腦袋裡的思緒裡還沒轉完,鐘成說手上的書本無火自燃。暗色的火焰竄了三丈高,瞬間將紙頁化作飛灰。黑火舔過鐘成說的指尖,比冰雪還冰冷。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話。”殷刃手指悠然掐訣。

鐘成說徐徐吐出一口氣:“……那是我的書。”

“看到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絕版書,我明天再給你買兩本——誰讓你剛剛不理我。”殷刃的語氣柔和如昔,還多了點委屈。“鐘哥,你生氣了?”

鐘成說撫摸著桌子上的灰燼,指尖在輕薄的白灰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他歎了口氣,喝光杯

子裡已然冰冷的牛奶,利落地站起身。

杯子被放回桌麵,發出不輕不重的磕碰聲。

下一刻,鐘成說四肢傳來輕微的勒感,力道不輕不重:“鐘哥,你又沒有回答我……你生氣了嗎?”

“你生氣了嗎?”

發絲化為鐘成說熟悉的翅膀團質地,它們如同往常那樣溫暖而柔軟,卻迅速捆縛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

那些綿軟的發絲鑽入鐘成說的睡衣,在他的皮膚表麵摩挲般滑動。殷刃的語氣像平時那般溫柔,鐘成說一時間很難確定殷刃是在發怒,還是在撒嬌。

殷刃走近一步,室內的壓迫感像是寒冬未凍的沼澤。客廳裡原本鬱鬱蔥蔥的綠植迅速枯乾發黑,皺縮的葉麵上結出一層寒霜。啪嚓一聲,散發暖光的頂燈驟然炸裂,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月光灑入窗內,室內萬物浸入陰影。鐘成說直視著那雙熟悉的紅眸,夜色之中,那雙眼睛如同兩點鮮血。

鐘成說動動嘴唇,終究沒有說半個字。

一次兩次還能當無心或無意,現下鐘成說的做法,十成十是故意為之。第一次遭遇冷戰,殷刃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又上前兩步,手掌按在鐘成說的胸口,掌心滾燙。發絲在鐘成說的體表遊蛇般爬行,纏得越來越緊密。

鐘成說視線緩緩下移,藏著木符的右手隱隱蓄力。下個瞬間,他努力掙脫發絲糾纏,手揮向殷刃。這一下,鐘成說速度極快,用足了力氣。殷刃來不及反應,根根發絲在鐘成說手臂上擦出一道道血痕。

月光下血珠飛濺。

可惜他的速度終究不及身為“鬼王”的殷刃,殷刃發絲成鞭,猛地抽向鐘成說右腕。筋絡被刺激,鐘成說手指一鬆。一個模糊黯淡的影子從他掌心飛出,隻聽啪嗒一聲輕響,它落到了沙發後的縫隙之中。

黑發直接勒住鐘成說的手腕,迫使他張開五指,露出沾有血漬的掌心。

“原來如此。”

殷刃指尖擦過鐘成說掌心細細的傷口,胸口與鐘成說相貼。兩人身高相仿,如今吐息相通,其中帶著甜滋滋的血腥氣。

“剛才你回廚房,劃破了一點手心,想以血沾染木符。削弱它的氣息後,再趁勢偷襲我……鐘哥,我好失望啊。”

殷刃語氣綿軟,他抬起沾著血的指尖,拂過鐘成說的嘴唇。殷刃的指尖火炭般滾熱,而離開傷口的血愈發黏膩。鐘成說本能地收了下嘴唇,濃重的血腥霎時間充斥口腔。

那是他自己的血。

“既然想對付我,我還以為你會拿出更有意思的招式呢。”

鐘成說聞言偏過頭,殷刃的指尖順勢一劃,又在鐘成說唇角留下一抹淺淺血痕。

“高級元物這種東西,好像默認新的要吃掉老的吧?我們關係難得穩定,不要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殷刃幾乎是用氣聲說的,如同夢囈。

鐘成說猶如被蛛網黏住的蝴蝶,正被蜘蛛用絲線一圈圈纏繞。殷刃傾身抬頭,輕輕用牙尖咬了咬鐘成說的耳垂。

後者移動乾墨似的眸子,呼吸平穩,照舊一言不發。

殷刃輕歎一聲,牙尖用了幾分力道。殷紅的血珠從柔軟的耳垂中滲出,被殷刃卷入口中。嘗到鮮血的味道,殷刃的心跳驟然快了幾拍。隔著薄薄的布料,鐘成說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心臟的搏動。

殷刃維持著兩人相貼的姿勢,黏膩發絲中,他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按上鐘成說的眼睛,隨後順著鼻梁,輕輕劃到嘴唇。

在沾血的嘴唇邊逗留片刻,他的指尖又慢慢移動向鐘成說的咽喉。

“我不喜歡我之前的樣子,雜念太多,忽略了我最寶貴的事物。”

不知何時,殷刃的軀體上又

多出兩條臂膀,它們自肋下擁來,虛虛環住鐘成說的腰。

“我從沒這樣清醒。可能是我先前浪蕩懶散慣了,你不喜歡我現在的狀態也沒關係。假以時日,你會習慣的。”

殷刃放緩呼吸,在鐘成說嘴唇上印下一個帶著腥甜的親吻。隨後又一縷發絲纏繞上來,直接圍住了鐘成說的咽喉。

“力道怎麼樣,不會很難受吧?”殷刃摸了摸皮肉與發絲相接的地方,像是在撫摸最脆弱的絲綢,“我隻是不喜歡你這樣不出聲……這樣不行啊,鐘哥。有什麼問題,得好好說出來才能解決。”

殷刃每吐出一個字,鐘成說咽喉上的發絲便收緊一分。

鐘成說還是緘口不言。

殷刃瞳孔一縮。鐘成說本能地繃緊肌肉,結果脖子上的束縛並未加重。下個瞬間,天地震動,鐘成說周身發絲儘數繃直,將他瞬息間推到殷刃半步之外。

兩人之間不再是若即若離的貼近,半步的距離,視野內的對方反而更加完整。

鐘成說喉結滑動,主動抬起頭,與殷刃目光相接。他的心臟咚咚撞著肋骨,眼中不見退讓之色。

鐘成說就像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肉俑,完全閉口不言,打定主意要違逆殷刃“必須回答”的要求。

殷刃眼中紅光漸盛,發絲越纏越緊,深深勒入鐘成說的皮肉。

四肢被禁錮,平衡不好維持。鐘成說隻是挺了挺脊背,身體冷不丁碰上桌子。桌腳輕動,發出摩擦輕響。

無數發絲在他身上藤蔓似的爬行,原本規整的睡衣早就被撐開。冷風流過暴露在外的皮膚,細密溫暖的包裹讓人頭腦發昏。鐘成說沒法保持靜止,然而他剛一動彈,上衣險些滑下。

鐘成說身材緊實,皮膚偏白。月色中,被漆黑發絲一襯,加上那雙無光的眸子,對比銳利如鋒刃,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發絲傳回源源不斷的觸覺。這個詭異而強大的人被他牢牢攥在手中,皮膚卻那般溫暖。

殷刃忍不住上前,這回他沒有再亂動,而是雙手捧住鐘成說的麵頰。那人默不作聲,隻是一雙眼一直跟隨他的動作,帶出唯一一點活氣。

“你知道嗎,我真的喜歡你。”

殷刃輕聲喟歎。他凝視著那雙熟悉的眼眸,指腹眷戀地擦過鐘成說的眼角。

“行走人世幾百年,我自以為看透了人情世故。可是不知道隔岸觀火,與以火燒身的滋味完全不同。以前我會想,你要不是凡人該多好……這樣我們可以長久相伴,和平也好爭執也罷,總比當無根浮萍好些。”

“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殷刃垂下那隻手,隔著發絲,摩挲鐘成說心臟的位置。他多出的兩隻手仍然搭在鐘成說的腰間,那張漂亮麵孔上邪氣四溢,原屬於殷刃的“人”味兒近乎消失殆儘。

“現在我希望你是個凡人,我看著你生,看著你死。你這一生都被攥在我的手裡,多好。”

殷刃將頭枕上鐘成說肩膀,動作就像一隻溫存交頸的野獸。

“我現在順應本能吃了你,也算是追隨天意,與你骨血相融……可是我要吃了你,你就無法與我說話了。想到這個,我舍不得。”

他的嘴唇緊貼鐘成說頸邊,灼熱的呼吸一下下打上皮膚,那隻空閒的手在鐘成說胸腹緩慢拂過。

“不過我又想,要是你一直不和我說話,和被我吃掉也沒有分彆。”殷刃的聲音裡又有了笑意,隻是這次的笑意僅剩刺骨的冰寒。“你說對不對啊,鐘哥?”

客廳中再次陷入駭人的靜寂。

“……算了,算了。”

殷刃咕噥道,有那麼一瞬,鐘成說甚至要以為此人恢複了正常。

“今天我畢竟我剛吃下’思無邪’,你不適應想賭氣,也是情

理之中。隻要你今天願意為我發出聲音,我就不吃你——”

殷刃鬆開了禁錮中鐘成說腰腹的手臂,再次恢複到尋常的人形。他隨便打了個手勢,鐘成說被發絲扯著一個踉蹌,跌上沙發。

這回鐘成說沒有掩飾臉上的怒意,他嘴巴抿得緊緊的,呼吸變得急促。

殷刃不急不惱,發絲在鐘成說身周輕輕蠕動。發絲末端的眼珠化為他們所熟悉的翅膀團,順著沙發流淌到地麵上。

殷刃也像往常那樣湊上去,摟緊全身僵直的戀人。他的手指插入發絲與皮膚的縫隙,感受對方肌肉的緊繃。隨即他指揮發絲放鬆,捉住鐘成說受傷的右手,咬住了那人的指節。

舌尖滾燙,輕輕掃過沾血的手指。

“我記得很清楚,你的手指骨頭十分漂亮。”殷刃輕聲說,“實在不行,我可以吃剩一點,當個念想。你覺得做成戒指好,還是做成項鏈更合適……?”

話沒說完,殷刃突然輕笑出聲。

“哎,我還以為你今晚真的生我的氣,至少要我費一番功夫。”

肌膚之上,殷刃的發絲與十指一同遊移。他的語氣輕鬆了許多,帶著詭計得逞的一點狡黠。

“鐘哥,你這不是挺有興致嘛。”

陰影遮住了殷刃的麵容,隻剩那雙血眸愉快閃爍。屬於鬼王的氣勢與欲求纏繞在一處,嗅起來像是冰寒入骨的糖漿,鐘成說的呼吸又急促了少許。

殷刃俯身,慵懶地趴在鐘成說胸口,再次咬住戀人的指節:“不如我們賭一下吧,就賭你什麼時候會為我出聲——我麼,我就天亮之前。”

說罷,他一口咬上鐘成說的脖頸。鐘成說悶哼一聲,頸側一陣火燒般的刺痛。

之前親密,殷刃總喜歡輕咬。這一回他的力道有點可怕,皮膚瞬間被牙齒穿透,鮮血瞬間湧出。要不是此人留了力,鐘成說毫不懷疑,那塊皮肉會被殷刃直接撕下。

鐘成說還沒來得及反應,四肢的發絲陡然收緊,將他整個人牢牢固定在沙發上。

“對了,木符還掉在附近,可不能讓你撿到。”

殷刃狀似無意地哼唧道。

又有幾縷發絲繞過鐘成說手腕。那發絲仿佛化作手銬,又纏上殷刃的手腕。縱使鐘成說得了自由,也沒法隨便行動。

“額外加個保險,你肯定能理解我吧。”殷刃舔舔牙尖上的血,“這樣就沒問題了。”

說罷,他摸摸鐘成說的嘴唇,徑直坐下身子。

鐘成說不是沒有嘗過人類欲求的刺激,可他從未將它與恐懼和壓迫一同熬煮。毒氣混了馥鬱花香,鴆酒加了過量砂糖。種種刺激共同泡成強酸,在他的血管中奔湧,嘶嘶腐蝕著他的心臟。

鐘成說全身肌肉都在繃緊,遍體神經戰栗不止。他禁不住沉下視線,盯住自己發狂的戀人。

烈火般的糾纏中,鬼王的雙眼微闔,滾熱的視線始終黏在鐘成說唇邊。他雙手繾綣地輕扶鐘成說胸口,一縷發絲始終不輕不重地勒在鐘成說的喉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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