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這番舉動震住了。
在他們發愣時,衡玉、侍衛長已經退進容府大門,早已等候在裡麵的管家連忙將府門關上。
“啊——”
看熱鬨的少女發出短促高昂的尖叫聲,被這一幕嚇得臉色大變,腿一軟就險些要栽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樂家的仆人們方才回過神來。
“少爺!”
“快快,快來個人去請大夫!還有血,快想辦法止住這些血啊!”
“趕緊去將這件事告訴老爺!!!”
府門外頓時陷入慌亂之中。
驚呼的,亂跑的,給樂成言捂著傷口的……幾乎毫無秩序。
另一邊,容府大門關上後,衡玉隨手把長刀遞回給侍衛長。對方沒有擦拭長刀,隻是沉默接過,將刀重新送回刀鞘,兩者撞擊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衡玉出聲招呼。
三人不再交流,快速跑回衡玉的院子。
院子裡,她的貼身婢女春冬背著包袱,畢恭畢敬等著她到來。
一行人快步走進裡屋。
那條通往城外的逃生密道已經開啟,管家第一個走進密道裡探路,免得遇到什麼危險。
婢女春冬第二個進去,在進去前,春冬把容家人的牌位全部遞給衡玉。
是的,衡玉沒有帶走什麼東西,除了幾身衣服、做偽裝用的胭脂水粉和銀票外,最占地方的就是長輩們的牌位。
小心翼翼抱著這些牌位,衡玉第三個走進密道。
隨後,侍衛長也跳了進來。
他將密道重新關上,與管家一人提著一個燈籠,照亮這黑暗的密道。
容府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府邸,後來被先帝賜給容老將軍。
那時候府邸已經荒廢許久,需要重新修葺。修葺時意外發現這條密道,容老將軍思慮片刻,還是選擇留下這條密道,以作不時之需。
這條密道作為容家人的撤退路線,除非必要,不然是絕對不能開啟的。所以密道裡麵積水有些嚴重,泥土的氣息很刺鼻。
一行人沉默著趕路,衡玉突然說:“怎麼都沒人出聲。”
“小姐……”侍衛長苦笑,“屬下是太震驚,也太高興了。”
“震驚我能理解,為何高興?”衡玉輕歎,兩人的交流並不影響前行速度,“我那番話傳出去,可以讓人感覺到其中蹊蹺。但一日不翻案,汙名就還是沒能徹底洗刷。”
留給她的時間太短。
現在,她隻能做到這一步。
“小姐大才,所以覺得這種程度還不夠。”
管家微笑道,眼眶微微濕潤。
以前他就聽老將軍誇小姐聰慧,但怕是連老將軍都不會想到,小姐會如此出色吧。
衡玉搖頭苦笑。
密室裡又再次沉寂下去。
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條密道終於徹底到底。
侍衛長越過他們走到最前麵,用刀強行將密道出口頂開。
這時候天色已暗,侍衛長稍等片刻,確定外麵沒什麼危險後,才從密道裡爬出來,隨後將衡玉他們一一拉出來。
他們從密道一路通到了城外,這周圍是個沒什麼人煙的小樹林。
衡玉拍掉裙擺的浮塵,這個密道出口距離城郊那個廢棄的城隍廟不遠,大概是一裡地的路程。
“往城隍廟方向走。”衡玉出聲。
距離城隍廟大概還有一百米左右時,樹林裡突然傳出清脆的鳥叫聲。
這是容家軍通信的暗號,衡玉和侍衛長對視一眼,侍衛長會意點頭,用另一種鳥叫聲予以回應。
很快,陳退一行人跟衡玉順利彙合。
陳退行禮後,解釋道:“城隍廟雖然廢棄,但偶爾會有乞丐在裡麵休息,我們怕撞見其他人,就在這隱蔽性比較好的林子裡藏著,若是小姐趕到,也不會錯過。”
“暗衛一共三十人,未免人多導致行蹤暴露,其中二十七人已先行離去,到時候在路上與我們彙合。”
衡玉微微一笑,讚許道:“你考慮得很周到。”
她喜歡這樣不需要她多提點,就能將絕大多數事情考慮周全的手下。
馬匹已經備好,衡玉握住馬韁,身手利落翻身上了馬背。
縱馬前去時,衡玉扭頭望了眼那隱沒在夜色中的洛城。
再給她一些時間,這權勢彙聚之地,她會再回來的。
與此同時,帝都城內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