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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水神,長乘。
山海界流沙河之主!
司天之九德!
…………
但是,雖說是天之九德,卻也不過是司掌一條水域的水神罷了,即便是流沙河寬八百裡,可在遠古的時代,四瀆的水域寬度和廣度都要遠遠超過自己所執掌的流沙河。
而現在,據說山海之界很快便要回歸人間。
長乘意識到,自己獨霸一方的美好歲月似乎即將結束。
曾自稱為君,傲慢自矜且霸道無雙的那個身影浮現心頭。
淮渦水君,山海禍君,無支祁。
那個傲慢而霸道的神靈啊。
翻手覆蓋天下水係,上抵雲夢之澤,向下直通海外的水域戰神。
又要重新回來了……
作為除去共工之外,整個水屬神靈裡最能打的。
無支祁在大量的水神心裡留下了極為濃鬱的陰影。
當時的水神交流大會,大概是這樣的模式——
眾水神:你不懂得如何梳理水係!
無支祁:我能打!
眾水神:你不懂得如何行雲布雨!
無支祁:可我能打!
眾水神:你不懂得如何調理整個水域的生靈,讓他們都支持你!
淮渦水君沉思,而後回答。
可我比他們都能打!
那個時代的各大水域,各有各的繁華,各有各的精彩,而淮水水域除了大之外再也沒有彆的優點了,水脈不行,行雲布雨一塌糊塗,簡直就像是一座雖然巨大但是破破爛爛搖搖欲墜的房子。
搖搖欲墜到什麼程度呢?
你隻要隨便踹上一腳,裡麵的猴子就會衝出來把你揍扁。
隻要一想到那個強橫的身影,長乘便覺得心中顫栗,徹夜難眠,卻也無能為力,作為水域之神,祂完全不是無支祁的對手,但是當祂聽說,四凶之一的窮奇被釘殺在天柱之上的時候,祂突然意識到,機會來了——
作為地之四極的窮奇,當祂處於天柱之上的時候,是不遜色於無支祁的。
隻要得到地之四極的權柄……就能不被無支祁欺負,我是說,就能不遜色於那隻水猴子。
而這個西山界裡,又有多少神靈和凶獸能夠超過自己?
於是祂帶著絕對的信念,以及堂堂之氣,抵達了戰場。
遇到了女兒國的將領,兩人彼此爭鬥之時,卻被暗算,全部重傷。
祂在最後時刻回過頭看了一眼——
那是四凶。
遠超於窮奇的四凶之一,檮杌。
…………
當長乘艱難地逃離戰場之後,已然被重創,沿途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水域中的妖獸,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雖然吞噬那些下位水神會讓自己恢複地更快,但是顯而易見,被稱為有天之九德的長乘遵守的契約是對自身的束縛。
祂不會也不能做出那種事情。
可隻要一想到自己淪落到現在這樣的情況,皆是因為無支祁所賜,祂心中就越發氣惱怨恨,正在流沙河邊休息,突然察覺到,外麵有一縷淡淡的淮水氣息。
是無支祁的屬神?!
你還敢過來?!
長乘一陣咬牙切齒,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在那屬神靠近過來的時候,猛地躍出了水麵,大口一張,直接把這家夥給吞了下去。
片刻後……
“咳兒——呸!!!”
“咳咳咳……”
“呸呸呸!”
“嘔……”
天之九德,流沙河之主,水神長乘一隻手扶著旁邊的石頭,一邊低下頭嘔吐,至於水鬼,早就懵逼地被一口吐了出去,水神長乘麵容扭曲,剛剛的經曆,開始的原因,大概就是祂本來想要得到一部分水神的本源恢複自己。
那相當於是水神的源血,是力量的根源。
至於結果大概能夠用以下一句話來概括——
死者身體的可樂水裡混有少量血液。
這是什麼玩意兒?!
水神長乘麵容扭曲。
無支祁,淮渦水君啊!
你找了個什麼東西當屬神?
身為神的尊嚴呢?!
身為神的豪邁呢?!
身為神的傲氣呢?!
當年腳踏水域,縱橫十方上下,抽出淮水,便能阻攔人王的霸道呢?!
你現在簡直就像是一個隻知道每天待在家裡看山海經的宅神一樣啊!
水鬼懵逼地看著咬牙切齒的水神,沉思之後,道:
“兄弟,借問一下,這是哪兒?”
長乘擦了擦嘴,沒好氣地一瞥,開口道:
“看不到嗎?這裡是流沙河!”
長乘也是神,祂的話音同樣有著直入生靈心底的效果,水鬼眼眸一亮,左手握拳砸在了右手手心裡麵,恍然大悟道:
“謔哦,流沙河,我知道!”
“那你一定是沙悟淨沙和尚了!”
“你怎麼不是禿子?”
長乘:“???”
水鬼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就像是得了那什麼社交牛逼症一樣拍了拍長乘的肩膀,滿臉熟絡道:“我懂我懂,流沙河嘛,可你大師兄呢?”
“就那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