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帝王持劍,對著天空朗聲發出了詢問,開口之時氣魄更是極大,雖然隻是人類,但是展現出的睥睨之感,竟似是不比那位威壓大荒多少歲月的天帝帝俊遜色,大秦的戰士們心中被天帝之威壓製而產生的本能的恐懼和敬畏消散了。
帝俊神色平澹道:“人間的帝王,想要知道天?”
始皇帝神色雍容:“天上俯瞰人間的神,可曾知曉何為人?”
帝俊注視著這位扶著太阿劍的人間霸主,澹澹道:“上來一敘。”
始皇帝抬手屏退了麾下因為擔心而上前來的將士們,朗笑道:
“既然是天帝有邀,豈能不來,我大秦有好劍,自然也有好酒!”
始皇帝單手扶著劍,一隻手提起大秦的烈酒,一步步走上星河所化的階梯。
在一位位大秦戰士的注視之下,人間新的帝王踏上星河,和大荒這一片古老土地上代代相傳的神話會麵,在後來的記錄當中,許許多多的人描述著帝登天和天帝論道的場景,但是這一日,卻並沒有第三個人能夠旁聽,也不知道這兩位在神話和曆史上雄才偉略的帝王到底談論了些什麼。
而等到始皇帝一步步走下雲端的時候,也沒有誰能夠從帝王的臉上看出絲毫的漣漪。
不管是再怎麼樣心思靈巧的人,都不知道他和天帝之間是達成了共識,還是各持一端。
隻是他並沒有停下自己征伐的腳步,大秦的鐵騎仍舊不斷地奔馳在這片大地之上,甚至於奔馳到了這世界之外的諸天萬界裡麵,伴隨著大風的高呼,將大秦的旗幟插在了不同的世界之巔,隻是後人曾經想過,無論是天帝,還是說始皇,都絕不會是那種因為三言兩句就放棄自己道路的人。
他們隻是會用行動來證明,證明自己是正確的。
後世將這一次的帝王見麵,看做是猶如春秋戰國分界線一般的重要事件,甚至於有無數的,漫畫,以及影像記錄來描述人們心中這一次的會麵,而對於此次的見麵真正的內容,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理解。
而無論如何,始皇帝在此之後兵鋒更盛卻是事實。
至於那位曾經鎮壓了一個國度數千年歲月的神靈逢山,則隻是因為這一次開端的注腳而被記錄在了歲月當中,其肉身被煆燒,而真靈魂魄投入了人族在朝歌城中模彷先天八卦流轉變化而鑄造的巨大鼎爐當中淬煉融化,燒做灰儘。
他因是被始皇帝親自斬殺祭旗的第一個神靈而被曆史銘記。
除此之外。
這位偉大的神靈,並沒有在歲月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跡。
……………………
“夫子,感覺怎麼樣?”
衛淵看著恢複了肉身的夫子在活動身軀,關切詢問,而夫子五指握合,單手扛起朝歌城常態化訓練的最重杠鈴,然後朝著上麵一用力,拋飛起來,那重達了數噸的巨大杠鈴直接朝著上麵飛起了十多丈高,然後帶著可怖的破空風聲砸下來,被夫子單手抓住。
舞動了幾下,輕輕放在了旁邊的地上,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旁邊來這裡訓練的特種戰士眼睛都瞪直了。
老邁的夫子感慨道:“不錯。”
“雖然還不能夠和我年輕時候的身體比,但是也可以。”
“魂魄是真靈,肉身就是真靈居住著的屋子。”
“我在外麵飄飄蕩蕩了這麼久的時間,現在終歸是有身體了,這種血肉重新回來的感覺,嗬……說實話,還不壞。”
夫子笑著回應,而後一邊往外麵走一邊道:“不過說起來,阿淵你要成親,和你成婚的姑娘,是不是當初那個從昆侖山上下來的孩子?”
衛淵道:“夫子還記得玨?”
老邁的夫子幽默道:“我教過了那麼多的弟子,行走天下列國那麼多年,有害怕我的,有敬畏我的,有不理解我的,也有嘲笑我的,那這兵器想要把我圍殺在曠野上的,但是這見我一麵,就被我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的,這麼多年也就隻有這一個了,自然印象深刻。”
“嗬,說起來,你們當年的關係就很好。”
“隻是可惜,人壽百年,而神靈卻是以千年甚至是萬年來計算的。”
“你們在那個時代,注定是她看著你垂垂老去,而她卻仍舊還是最初那個模樣。”
“不過,阿淵你現在的修為和境界,也已經提升上來,和這位昆侖的天女,倒是恰好登對了。”
“不過,她現在在何處,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老夫這個便宜老師了。”
衛淵道:“應該是還記得的。”
畢竟,小時候的玨是真的性格清冷,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簡直像是昆侖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而這樣的玨卻硬生生被夫子給嚇哭了,這一樁經曆,怕是少女能夠記下一輩子,可能金母元君小時候都聽過這樣的故事。
比方說你要是再不乖乖聽話的話,夫子就要來了。
衛淵想象那個小時候乖巧的金母元君被嚇得縮在被子裡,和現在這個冷澹肅殺的金母元君,神色古怪,該不會這小家夥也還害怕夫子吧?那夫子教導她會不會乖乖聽話?思緒微頓,回答道:“玨的話,現在在歸墟。”
“哦??歸墟,歸墟我熟啊師兄,我熟的!”
麒麟在旁邊好一會兒都插不上話。
作為最後才收入儒門中的弟子,其實麒麟根本就沒有見到過玨,剛剛的話題,抓耳撓腮也是根本就插不上話題,現在發現有了自己可以聊的話,當即開口道:“淵師兄,你還不知道吧?師弟我現在,就正在歸墟當中,做那歸墟的四大鎮守的麒麟。”
“啊不對,現在是五大鎮守了。”
麒麟尷尬了下,然後就拍著胸脯保證道:“所以,歸墟雖然說是有些危險,可是有我罩著嫂子,那是絕對安全的,這一點,淵師兄你就放心好了。”
“這樣嗎?那倒是有勞麒麟你了。”
衛淵笑著答應了一聲。
麒麟清俊儒雅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道:“哎呀,淵師兄,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再說了,其實現在的歸墟已經不像是當年那麼危險了,那個歸墟霸主當年被殺死一次之後,性格大變,現在一心想著的就是進階道果層次。”
“原本還想著扼要一步登天,不過現在倒是沒有了那種念想,想著走諸天萬界,無處不在的路子,形成空間層次的錨點,然後,靠著【歸墟】這個特殊區域本身就具備的類似道果的道韻,踏足為道果層次。”
“不過,在我看來,他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麒麟道:“先不說,現在朱雀還在外麵不知道哪裡,光白虎,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更不必說青龍,以及那個剛剛進來的貔貅。”
“嘿,說起這個貔貅,可真的是個狠人,據傳說她乃是個貌美的女子,卻是帶著麵具,誰都不知道麵具之下的真容,加入歸墟其實沒有多久,就已經連連立下大功,很快地做到了鎮守這個層次上,不過嘛,這個鎮守卻是沒有那麼簡單。”
“一進來就就和青龍那邊搭上了線,讓原本至少表麵上還算是穩定的歸墟變得有點波動起來了,最近我也發現,就連歸墟的天機大陣,都似乎因為他們的動作而出現了不少的變化,靈性大失,隱隱有大變將起。”
“哼,果然是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之輩,須得要小心。”
“不過既是和歸墟之主敵對,那麼我倒是也願意順水推舟,幫助他們隱藏了這些許的波動,等到了過些時候,歸墟霸主打算進階道果層次,而青龍和貔貅發難,我再做那壁上觀,來一次坐山觀虎鬥,做一做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裡的漁翁。”
麒麟對於自己的一番操作,毫無疑問是極為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