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上,一柄金色長槍裹挾著磅礴霸道的氣機,就這麼直勾勾地朝著伏羲的眉心穿刺過來,這一槍的時機把握實在是妙到了巔毫,展現出了出槍之人對於和伏羲作戰的豐富經驗。
精準地把握住了伏羲即將見到媧皇的時候,就會出現的一瞬間的心境破綻。
然後趁著這個破綻,一槍叉過去!
!
狠狠地叉!
插爆!
伏羲怪叫一聲,身軀後仰,在千鈞一發之跡避開了這霸道淩厲,氣勢之強幾乎不遜色於當年昆侖西皇的一記長槍,可是未曾想到那個少女竟然手掌一鬆,讓那柄金色長槍的槍身如遊龍一般地從她的掌心裡滑過。
這一把槍已經用了很久,她熟悉這槍的每一寸,在槍尾劃過掌心的時候,猛然抓住了這槍的槍尾,火神祝融親自鑄造的神兵將所有的能量都吸收,猛烈地停滯,槍的尾部沒有絲毫的震顫,但是槍鋒卻爆發出了一陣如猛獸嘶吼般的鳴響。
衛元君擰腰,像是一隻蛟龍晃動著她的爪牙,而長槍猛地掃過虛空,連神兵材質的槍身都在這劇烈的運轉之下呈現出一種觸目驚心的弧度,而這蓄滿了怒氣和力量的槍,以極為精準的尺度,重重地輪砸在了伏羲的腰杆子上。
在旁邊的無支祁和忽老爺子甚至於清晰地看到了伏羲臉上的微笑從得意洋洋變成了凝固。
在聽到一聲清脆無比的卡察聲音之後,肉眼可見的漣漪直接蕩開。
下一秒鐘,伏羲的身子直接被挑飛起來,而後少女右手握著長槍槍尾,猛地一擰一鬆,伏羲直接就像是被棍子挑飛的蛇一樣,搜一下飛出去不知道飛到了多遠的地方,而身穿白衣,外麵罩著澹藍色道袍,黑發用木簪子豎起的少女則是神色清冷的模樣。
直接被擊飛出去的伏羲呈現拋物線從天而墜,嘴角咳血。
可惡,失策了……
這小丫頭怎麼變小了?
之前少說一米七,西皇的槍法都得變招了用,多少喪失了一些原本的威能。
這變成十四歲的樣子,西王母的槍法倒是使出來剛好。
衛元君的神色清冷,隻是看到無支祁,和忽帝老爺子的時候,那張千年不化的冰冷麵容還是柔軟下來,眸光清亮,神色溫軟,那柄擊飛了伏羲的神兵回來,在手中轉了一圈,背負身後,左手在前,微微一禮,道:“兩位,是來找媧皇……”
衛元君的動作微微一滯。
屬於道果層次的龐大神識隨時隨地籠罩著龍虎山,可以說,在不周山離開之後,極擅戰鬥的衛元君才是庇護人間界,以及兩位媧皇的最重要力量,她此刻清晰無比地感知到,在廂房裡麵的媧皇手指翻動一卷道藏,抬眸看過來。
‘盯——————’
衛元君很明顯繼承了某位博物館館主不擅長應付媧皇的特性。
聲音頓了頓,道:“奶奶的嗎?”
“是,我們是來找媧皇的。”說這句話的是忽老爺子。
“衛淵呢?衛淵在哪裡?!我是來揍他的!”毫無疑問是無支祁。
然後兩個人的腳步都停滯住。
大腦似乎終於察覺到了那個詞的意思。
嗯?奶奶?
無支祁和忽帝對視一眼,齊齊陷入了呆滯:“誰???”
……………………
“所以說,你是媧皇的孫女。”
“那你爹是……”
片刻後,無支祁,忽老爺子坐在了龍虎山的待客的地方,而衛元君語氣冷澹,輕描澹寫地解釋了一些話,讓無支祁和忽老爺子都陷入了沉默,他們看了看衛元君,又看了看那邊神色溫柔的媧皇,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大夠用,而最後這個問題,衛元君也沒有回答。
隻是搖了搖頭,道:“不可說。”
“不可說麼?”
化作了青年模樣的無支祁盯著那邊的衛元君,看著那一雙幽深地如同深淵的眼眸,無支祁的眼底似乎有兩簇金色的火苗在升騰著,最後收回視線,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旋即就真的不在詢問衛元君的來曆,不去詢問她的父母,隻是閒談些其他的事情。
隻是後來忽老爺子才察覺,這個猴子可能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衛元君的真身。
而當他詢問猴子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無支祁回答道:“當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忽老爺子訝異:“是因為道果的境界嗎?”
“並不是,她既是金母元君,哪怕是掠奪而來的道果,實力底蘊在祝融共工之下,但是也是進階道果數千年之久,根基穩固,再有媧皇之幫助,我想要一眼看穿她的跟腳,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忽老爺子更加不理解:“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無支祁喝了口茶,幽幽地道:
“當時第一麵,我看著她的眼睛的第一秒,就莫名有種拎起桌子上的陶罐砸過去的衝動。”
“就那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而在這龍虎山的待客廳裡麵,眾人閒談些事情,氣氛至少是和睦的,麵對著媧皇這樣的存在,哪怕是桀驁如無支祁都需要收斂鋒芒,至於忽帝,忽帝的輩分,哪怕是對於媧皇來說都屬於是長輩,是古之大帝,而忽帝對媧皇的印象也特彆好。
隻是鼻青臉腫的伏羲是誰都不管。
直接當沒有這個人。
“阿媧,我說……”
“哦哦,原來如此啊,倒是長見識了。”
“咳咳,我是說啊,阿媧……”
“元君渴了麼?要不要喝點茶?”
伏羲幾次三番的插話都被打斷,眾人直接無視之,隻有那白發黑衣,雙童大而幽深的少女媧皇,似乎是看到垂頭喪氣的伏羲實在是太過於可憐,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就看到伏羲抱著茶杯,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把這茶杯帶回太清淨大赤天保存起來的笑容。
白發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