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所有刺頭的眼神瞬間變了,有人冷汗直流,有人哆哆嗦嗦。青哥直接站起身迎上去。
“嶼哥。”他低頭,語氣恭敬。
周肖嶼性格出了名的陰鷙不定。
青哥曾親眼見過周肖嶼把刀片裹進火腿腸。對方一邊溫柔的摸著狗,一邊專注的盯著狗吃下可以割破喉管的火腿腸,唇角弧度冰冷。
沒有人能預料到周肖嶼下一秒能乾出什麼事。
所以當周肖嶼讓他把那個女生叫過來時,想起那女生鮮活的笑,青哥第一次撒謊。
“嶼哥,那個女生已經走了……”
下一秒,青哥腦袋直接被按進菜盤裡。
“我問你這個了嗎?”
周肖嶼慢條斯理用青哥的製服擦乾淨手指,他笑容陰冷,突然指著一個男生。
“你被她救了?”周肖嶼說,“你不是想轉學嗎,把她叫過來,我就讓你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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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親眼見證了全程。
所以當中午救的那個男生哭著臉求他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還是懵的。
“求,求求你……”男生抽泣著,“隻要你過去,周肖嶼就讓我轉學。”
他校服臟兮兮的,手中還緊緊攥著一張轉學申請書,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求求你再幫我一次……我就可以轉學了。”
食堂死寂,隻有男生的哀求聲清晰。
宋昭舌尖狠狠抵著上牙膛,用力的左手泛起青筋。他想站起身,卻被按住手背。
對方掌心溫熱,沉穩有力。莫名給人安全感。
是江行澤。
“我們拒絕。”江行澤聲音平靜,“你有要求的權利,
我們也有不去的權利。”
男生沒想到他說的這麼直白。
他看向眼中明顯閃過動搖的宋昭,試圖讓他心軟。
“求求你,隻要你過去……我就可以轉學了。我在這個學校待了兩年,我真的受不了……”
江行澤低嗤一聲,他迫使那個男生看向宋昭。
“看好了,你現在厚著臉皮要求的人,隻是個女學生。穿製服短裙,背著書包,和大街上普通的學生沒有任何區彆。他沒能力救你於水火,也沒有這種義務。”
“但是……”
江行澤嘴角閃過諷意:“假如你有個妹妹,在這種時候,你會讓自己的妹妹過去嗎?”
宋昭愣了一下。
江行澤這是……在保護他的意思嗎?
“行了,轉學通過了,滾吧。”旁邊人突然說。
周肖嶼隨手抽了張凳子,徑直在宋昭對麵坐下。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宋……宋月月。”宋昭低頭。
“這麼巧啊,”周肖嶼說,“無論是姓氏,還是你手上的紅繩。都和我喜歡的人很像。”
“是嗎。”宋昭輕聲說。
食堂的空氣詭異的安靜。
“是啊,當年我和他從小都在農村,家裡沒什麼錢。他被混混威脅著去買零食,晚上常常餓肚子。我當著他的麵狠狠把那些人揍趴下。我說你們欺負弱小算什麼本事,有種打架就來找我。他是我罩著的人了,你們不許動他。回來的路上我幫他買了份盒飯……”
周肖嶼薄唇微扯,緊盯著宋昭垂下的眼眸。
“你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宋昭笑的僵硬。
宋昭當然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
月光灑下,七歲的他屏住呼吸掀開蓋子。隻見潔白的大米飯上攤著雞蛋,香菇和菠菜絲。他一邊哭一邊吃著盒飯,眼淚啪嗒嗒砸進盒飯裡。
“肖嶼哥哥,我想成為向你一樣的人。”他哭著說。
“但後來他背叛了我。”周肖嶼語氣陡然一變。
他冰冷的翠色眼眸中閃過濃濃怨毒。
“我那麼喜歡他。等來的卻是他的不告而彆。”
“這十一年間,我無數次在想,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是啊,隻有變成他最討厭的人了吧。”周肖嶼說。
“……
是嗎。”宋昭乾澀的說。
還有什麼事情比看著曾經最憧憬的人墮落要更難過的事呢。
就像親眼看著什麼在自己麵前死去。而他無能為力。
盯著宋昭明顯低落的臉,周肖嶼眼中卻閃過興奮,他越說越快:“隻有這樣他才會正視我,而不是把我像什麼垃圾一樣隨手扔掉。如果好人到最後都是這個下場,那我還不如當個爛透的人……”
他沒來得及說出下半句。
下一秒,周肖嶼坐的椅子被踹倒。他的頭重重砸在地上,有人用膝蓋壓住他的太陽穴,然後揪著他的頭發狠狠向水泥地上砸去。
死寂。
死寂。
死寂。
直到躺在地上的周肖嶼發出一聲悶哼,腦門青紫往外滲血。江行澤才像丟垃圾似得丟開他。
江行澤慢悠悠用紙巾擦乾淨手,然後把那張染著血的紙扔在周肖嶼臉上。
他笑了:“……你也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