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見過比南清晏更清心寡欲的人!
潔身自好到不像個23歲的年輕人。
南清晏沒說話。
他能怎麼說,他覺得這是實話。
蔡哥說:“你要不要聽聽我的一些個人見解?”
南清晏看向他。
“其實,不管是在戀愛中還是在婚姻當中,男人和女人都得裝!”蔡哥說,“當然啦,我說的裝不是叫你去騙人。但起碼剛談戀愛的時候,你得裝一下,紳士一點,克製一點,就像談戀愛的時候大家多少都會有意無意掩藏一下自己的缺點,得慢慢來,慢慢給對方看。一戀愛就扒褲子,那肯定是要把人嚇跑的。”
“是他先扒我的褲子。”
蔡哥努力控製住自己表情:“那他怎麼嫌棄你?”
“他……就是慫浪。”南清晏說。
褲子一扒,夏煦就慫了。
嬌氣的很。
慫完又浪,浪完又慫,如此反複,直接把他整個給俘虜了。
俘虜到分手這麼多年,他還念念不忘,心口又痛又熱。
蔡哥算看出來了。
原來我們南哥就愛慫浪的。
慫了還浪,那是真浪!
他們家南清晏看著冰清玉潔的,喜歡的居然是這一型。
他真是刮目相看哪。
夏煦和柳奮騎了個自行車,繞著古城逛了一圈。
“你說我要不要跟你保持點距離?”柳奮忽然問。
夏煦扭頭看他。
“南清晏彆真以為咱們倆在談戀愛。”柳奮說。
“你想多了。”夏煦說。
“真是我想多了麼?他知道你演趙宣美,還跑過來演陳留青誒。”柳奮說。
夏煦腳下蹬的更快了,氣喘籲籲地迎著晚風。
南清晏到底想要乾什麼啊。
報複他?還是想……
夏煦心跳更快,晃了晃頭,頭發在夕陽下泛著栗色的光,濃鬱的像被吹蓬的海藻。
自從看到南清晏以後,他的身體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繃得特彆緊,怎麼都鬆弛不下來。
墨城和他上次來的時候又不一樣了,尤其是靠近青霧山那裡,景都已經搭好了,今年的五月比往年都要冷,可海棠花也已經開到荼蘼,道路上到處都是花瓣。佛殿前的那個大佛,手心裡擎出一朵並蒂紅蓮來,粉色的花苞,迎著晚風輕輕搖晃。
柳奮坐在單車上,仰頭看著感歎:“和裡寫的簡直一模一樣誒。”
這就是裡提到過的“佛手生花”啊。
夕陽下殿宇古樸,肅穆,院中香爐裡是大把大把正在燃燒的香,煙霧彌漫,斑駁紅牆下白海棠花落了一地。
一牆之隔的地方人聲鼎沸,劇組的工作人員正在測試宮燈什麼密度拍出來的效果最好。夕陽漸漸落下去,夜色漸濃,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加油。”柳奮說。
夏煦心潮澎湃:“加油!”
他們倆似乎都意識到,這種戲,他們倆一輩子也未必能碰到幾部。這是老天爺給他們倆的機會,必須要抓住。
他和柳奮逛了一圈回來,太陽已經落山了,古城裡的路燈卻還沒有亮,操場上傳來砰砰的打球聲,胡海他們的叫聲遠遠地傳過來,在廣場上回蕩。
文宇正抱著一筐礦泉水從宿舍樓出來。
“隊長。”
夏煦問:“你抱水乾嘛?”
“韋哥他們在打籃球,我給他們送點水。”
“韋鏘讓你送的?”柳奮拿了一瓶:“他就會欺負小朋友。”
“沒有沒有,我主動要拿的。”文宇靦腆地說。
“還挺有眼色啊,小朋友,看好你哦。”
柳奮喝著水進了宿舍樓。夏煦徑直把那筐水接過來,文宇趕緊從另一邊托著,笑嘻嘻的。
他一個人還真有點認生,跟修子路他們幾個也聊不到一塊,還是跟在自己隊長身邊安心。
兩人抬著水一起朝籃球場走,還沒走到籃球框下麵呢,就聽見“砰”地一聲,嚇得文宇往後退了一步。
原來是有人在扣籃。
操場上的燈忽然亮了起來,夏煦才看清扣籃的是胡海。
他們打球估計有一會了,全都大汗淋漓的,胡海看見他,卷起T恤的下擺擦了一下臉上的汗,露出泛著汗光的腹肌。
“渴死了。”修子路說著就朝他們走了過來,夏煦拍了一下文宇的肩膀,文宇趕緊把水遞了過去。
胡海他們幾個就都過來了。
夏煦回頭往宿舍樓走,才走了兩步,就察覺有人追上來了。
是胡海。
“你剛才跟柳奮去哪兒了?”胡海喘著氣問。
他身上還帶著很熱的汗氣,潮濕而逼人,胡海的臉頰潮紅,汗珠子掛在下巴上,他擰開了手裡的礦泉水,一邊喝一邊跟他往裡頭走。
“我們騎車在古城裡頭逛了一下。”
胡海笑了笑,並沒有再說彆的。
二樓的欄杆上,幾個年輕小演員正在廊下趴著吹風。
路燈下,他們看到胡海和夏煦一起朝宿舍樓走了進來。
胡海膚色略黑,夏煦卻白的發光,身高相仿,年齡相仿,攻受分明!
“胡哥和夏煦的傳聞是真的麼?”
“什麼傳聞?”
“他們倆的緋聞啊。”
“夏煦不是和柳奮麼?”
“和胡海也傳過他,胡椒粉還撕過他幾次……”
幾個小年輕湊到一起小聲討論起八卦來。
演員之間也是有圈子的,他們這些還沒混進圈子的小透明,對這種八卦也就隻能全靠猜。
正討論著呢,就見一個高個子男人從最邊上的房間出來了。
“南哥。”他們立馬立正。
南清晏“嗯”了一聲,順著樓梯下去,涼風送來他身上淡淡香氣。
夏煦和胡海剛走到樓梯轉角處,就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南清晏。
“夏煦。”南清晏忽然叫他。
“啊?”突然從南清晏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已經夠驚嚇,尤其是現在,南清晏居高臨下站著看他和胡海,夏煦頓時汗毛倒立。
“導演讓我們去攝影棚一趟。”南清晏說。
胡海看了他們倆一眼,跟南清晏打了個招呼,自顧上樓去了。
南清晏大概是聞到了胡海身上的汗味,微微蹙了下眉頭。
夏煦在樓梯上站了一會,見南清晏從他身邊過去,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跟了上去。
這是兩人重逢以後第一次單獨相處。他和南清晏始終保持兩米左右的距離。
導演叫他們去攝影棚乾嘛,這麼快要開拍了?
不過好在他和南清晏在前期沒什麼親密戲份。
他們到了攝影棚,才知道張導要拍海報。
“不是說明天拍麼?”夏煦是看了劇組的時間表安排的。
他們這種邊拍邊播的戲,每一天的日程都是提前安排的。
“明天拍古代版,導演想再加個現代版,這樣一古一今,配合著宣傳。”副導演說。
夏煦坐過去做造型,張導和攝影師過來給他說接下來要拍的內容。
張導的海報向來是由他的摯友黃萱來設計製作的,黃萱在海報設計上非常有想法,她為張導拍攝的海報曆來都是行業模版。這也是夏煦第一次跟她合作,頗有些興奮。
入行四年,他這是第一次接觸真正的業界大佬。
他看了看黃萱的海報草圖。
“喉結吻?”
他抬頭。
在他旁邊做造型的南清晏將他手裡的草圖接過去看了一眼。
草圖上有兩幅圖,一個現代一個古代,都是一樣的姿勢。
平心而論,這個設計很有藝術表現力,尤其是古代版,長發帝王親吻高僧喉結,張力拉滿。
這個海報對張導來說,顯然連尺度兩個字都算不上。
做好發型以後,拍攝就要開始了。
白光照的夏煦更暈,麵前的南清晏俊美如神祇,更是叫他頭腦發昏,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打光板後麵,工作人員來去匆匆。
他聽見他們這部戲的攝影齊老師說:“準備拍了,夏煦,往前靠一點。”
夏煦抬頭看向南清晏,兩人身高差比較明顯,他的視線正好落到南清晏的薄唇上。
和前任拍愛情戲,這事你敢信!
靠近了以後,他發現南清晏身高其實並沒有比十八歲的時候高多少,帶來的壓迫感卻比之前強了非常多。
他的肩膀寬了好多,骨架似乎比那時候更結實了。寬肩窄腰,臉龐棱角也更為利落。
“你上半身要靠在他身上,”他聽見張導說,“肢體太僵硬了,鬆一點。”
夏煦抿著嘴唇,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臉此刻紅的有多厲害。
然後就在下一刻,他感覺到南清晏的手攬住了自己的腰。
南清晏的手好像更大了,隔著薄薄的衣服能罩住他半個腰。
“緊張?”南清晏問他。
他聲音那麼低,幾乎隻有他能聽見,嘴唇呼出的溫熱氣息噴到他臉頰上,在南清晏跟前一直很拘束慌促的夏煦,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很慫,他打算快刀斬亂麻,於是仰起頭,直接親上了南清晏的喉結。
嘴唇剛觸碰上去,南清晏的喉結就倏地滾動了一下,按著他的手猛地加力。
我死了。
夏煦想。
回憶撲麵而來,在他昏眩的腦子裡流轉。南清晏皮膚上熟悉的香氣侵入他的鼻息之內,夏煦被那醚香一樣的味道迷的昏眩,扭頭去看旁邊的攝影師,卻隻看到耀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