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我去你家串個門。”司炳頗有深意地道。
區區一個在外偷養的私生女,一回司家就想著作威作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好。”
司裳乖乖點頭,緊握成拳的手,微微舒展開。
*
水雲間。
剛進客廳倒水喝的蕭逆,在盛滿一杯水時,聽到玄關處的動靜。
偏頭一看,見到司笙的身影。
他喝了口水,稍作停頓,剛猶豫是否打聲招呼,就感知兩道視線掃過來。
二人對視一眼。
看到蕭逆,司笙亦是一頓,擰眉問:“你天天待家裡,不出門?”
“……”
蕭逆被她嗆得莫名其妙。
不出門,他礙著誰了?
脫下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司笙轉身往臥室走時,瞥了蕭逆一眼,又補充道:“年輕人多出去走走,彆跟個老頭似的。”
“……”
蕭逆乾脆沒說話,沉默地把杯中的水一飲而儘。
出去一趟,又吃炮仗了。
“對了——”
喝完水,蕭逆將火氣壓了壓,出聲叫住司笙。
司笙拉開臥室的門,回首看他一眼,眉眼儘是不耐煩。
蕭逆被她的眼神掃得心口一涼,有種一瞬走向死亡的錯覺,頓了頓,他才說:“剛剛陳非給我發了消息,說是他們這幾天不住水雲間。”
言外之意,免費飯票沒了。
“關我什麼事?”
扔下裹著怒火的一句話,司笙直接將門給甩上了。
蕭逆:“……”
這兩人怕是要分手的節奏。
又接了一杯水,蕭逆往書房裡走,同時掏出一直在兜裡震動的手機。
【司風眠】:在嗎?
【司風眠】:我自閉途中喘口氣,想找人聊聊。
【司風眠】:[騷擾]x100
【司風眠】:[騷擾]x100
……
被刷屏了。
蕭逆忍無可忍。
【蕭逆】:你發什麼神經?
【司風眠】:有個事,我在猶豫要不要跟你說。
【蕭逆】:說。
【司風眠】:在猶豫。
【蕭逆】:那就閉嘴。
司風眠果真閉嘴,沒有秒回。
蕭逆將手機扔書桌上,打算繼續研究司笙給的那本書。
不到五分鐘,手機又持續振動。
【司風眠】:上周,我爸帶了個女兒回家。
【司風眠】:跟彆的女人生的。
【司風眠】:我先前見過她,對她印象很不錯,但她忽然成為我姐,鬨得家裡氛圍僵硬,有點接受無能。
【司風眠】:你有什麼意見嗎?
【司風眠】:你不是也忽然多出來一個姐姐麼,你怎麼接受她的?
原本暴躁地拿起手機的蕭逆,看到司風眠發來的消息,愣了愣,下意識朝主臥方向看了一眼。
忽然多出來的姐姐……
情況雖然完全不一樣,但多少有點相似。
他又一看手機,不明白司風眠為何跟他說這種私事。
——他們倆關係很好嗎?
三周前,他們倆還打得你死我活。
【蕭逆】:我沒接受。
他天天被她懟,一跟她說話,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他什麼時候接受她了?
【司風眠】:胡扯。
【司風眠】:嘴硬。
【司風眠】:你明明接受她了。
【蕭逆】:……
【蕭逆】:閉嘴。
【司風眠】:彆不承認。
【司風眠】:我連提她都不行,你護她跟護犢子似的。
花了兩秒,蕭逆把他拉黑了。
去踏馬的護犢子!
誰護她了?
手機平靜下來,耳根總算清靜,蕭逆把手機扔抽屜裡,低頭翻著書本。
然而,不知司風眠哪句話戳到他神經,看了足有十分鐘,一行字都沒有看進去,到最後隻看出——
司笙這一手行書,寫得是真漂亮。
瀟灑,大氣。
不若易詩詞字跡的娟秀、溫婉,卻彆有一番灑脫不羈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蕭逆腦海裡又浮現出司風眠那一句——
“你怎麼接受她的?”
從見過麵的陌生人,到最初相識時的不爽,再到如今被懟後的平靜……
轉變的發生,若非司風眠提醒,連蕭逆自己都未曾察覺。
“我們家的人,不一定有出息,但肯定歪不了。”
最初看著她順眼,大抵是那日在辦公室裡,她信心十足跟王琳撂下話那一刻。
後來,
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懟;
看她在外不吃虧,憑借一張嘴,把人氣得吐血;
做事出其不意,從不按部就班,永遠隨心所欲……
毛病有很多,閃光點亦不少。
這人最神奇的一處在於,她身上任何一個閃光點,就足以讓人原諒她所有缺點。
思緒遊離之際,放在抽屜裡的手機,嗡嗡嗡地開始響。
呼出口氣,蕭逆把筆一擱,挑開抽屜,拿出手機,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
“你把我加回去。”
電話一接聽,就是司風眠這個小話癆的聲音。
蕭逆感覺腦袋一抽一抽的疼,他聲音涼下來,“你哪來的電話?”
司風眠直言道:“我是班長,班裡所有人的電話都有。”
“……”
失算了。
司風眠又說:“你把我加回去,我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
“我不想知道。”
蕭逆非常冷酷,且無情。
沮喪幾秒,司風眠狐疑地問:“真不想知道?”
“你去自閉吧。”
蕭逆話語行間皆是不感興趣的意味。
被他一激,司風眠無語至極,停頓須臾後,一字一頓地開了口,“你是我哥。”
他一說完,就屏住了呼吸。
等待著蕭逆的反應。
然而——
蕭逆卻極其平靜地說:“叫哥也沒用。”
聽那輕描淡寫的口吻,儼然沒把司風眠的話當真。
“……”
沉默少頃。
最終,司風眠崩潰了,嗷地叫了一聲,極其悲壯地宣布,“慘了,蕭逆,你智商沒救了!”
蕭逆蹙眉,威脅道:“你找死吧?”
“你個小弱智!你,沒救了!”
剛一說完,司風眠就撂了電話,沒給蕭逆還嘴的機會。
蕭逆:“……”
他估計這學霸是真的皮癢癢。
*
在家裡扛過低氣壓的周末,蕭逆沒再讓司笙送他,吃完早餐就匆匆趕地鐵去了。
司笙當然也沒強行送他。
這兩日閒在家裡,她順便把《九號基地》第二話趕完,熬了個夜,現在精神不濟。
見蕭逆一走,她回屋重新洗漱了下,又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從天亮睡到天黑。
她是被易中正的電話吵醒的。
“怎麼了?”
接通電話,司笙赤腳走到窗邊,拉開遮光窗簾。
外麵夜幕降臨,棟棟高樓亮起零星的光,被框在方正的格子裡,隱隱約約。
易中正問:“西澤什麼時候過來?”
“他忙。”
司笙把落地窗打開,任由外麵涼風吹進來。
“是他忙還是你忘了?”易中正一針見血。
“……”
司笙啞口無言,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自淩西澤托人撂下“冷戰期間,暫停聯係”的話後,若不是有易中正給的任務在身,她能當場把淩西澤電話拉黑了。
吐出口氣,司笙緩了緩情緒,承諾道:“等你出院後,我肯定把他帶過來。”
易中正提醒:“明天出院。”
司笙:“……”好的,服氣。
應付完易中正,司笙煩得不行,在陽台踱步兩圈,最終走回臥室,一把將落地窗關上。
她點開微信,給淩西澤發消息。
【司笙】:哎。
【司笙】:還活著嗎?
------題外話------
蕭逆:小話癆。
風眠:小弱智。
瓶子:……這cp,我鎖了。
→_→萬萬沒想到,我竟然磕到了這對兄弟的糖。我不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