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覺得，我這個壓寨夫人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你這個土匪霸王罩不住我了？”淩西澤慢條斯理地問。
這話，很有挑釁意味了。
此一時，彼一時。
當年的司笙，勢單力薄，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但現在——
司笙‘嗯’了一聲，眼瞼往上一掀，：“開車。”
淩西澤跟變魔術似的，又找來一條新毛巾給她，然後才一踩油門，將車開往跟楚涼夏約好的地址。
外麵雨聲依舊，司笙舒適地往後靠著，毛巾抓在手中，被她卷成一團。
她眼裡有車窗外的燈光長河，五光十色，斑斕又鮮豔，極遠處的霓虹燈光虛幻朦朧。沿途的萬家燈火，一一從眼前晃過，留下短暫虛影，便再也不見。
司笙驀然回首，見到在開車的男人，被她揉得一團糟的頭發，隨便抓幾下就順了，頭發半乾，有點淩亂，卻不至於狼狽。
因頭發支棱著，臉龐便更加明朗，道道線條輪廓清晰，冷硬卻不失柔軟。
這男人算不上萬裡挑一的好看，但就跟長她心裡似的，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歡喜。
滿滿的情緒，仿若隨時能溢出來。
“你這麼看著我，開車容易出事故。”
好半晌後，淩西澤趁著紅燈停車的間隙，倏然回過頭，繞有深意地調侃。
“……”
司笙一怔，有點被察覺到的心虛，耐不住臉皮夠厚，悠然睇了他一眼後，才緩緩移開視線。
驕傲死他算了。
*
離得不遠，二十分鐘車程。
抵達時，司笙往外看了一眼，即可見到撐傘站在雨裡等待的楚涼夏。
她背著雙肩包，連衣長裙外搭了件長外套，清新雅淡，一手撐傘，一手接電話，不知在什麼，低眉斂目間儘是欣喜和溫柔，淺淺的燈光隔開傘下陰影，落在她白淨臉上，灑下生動光彩。
“嘿，美女。”
車窗滑落下來，司笙傾身探出頭，跟楚涼夏打招呼。
楚涼夏循聲看過來，瞧見司笙二人，麵上一喜，聲音歡快地，“他們來了，我先掛了。”
將手機一收，楚涼夏就疾步走過來，收傘後坐進後座。
“什麼事這麼高興？”
淩西澤從儲物櫃裡將司笙給她買的零食遞過去。
將滴水的雨傘放置好，楚涼夏拿著零食，微微往前探頭，笑眯眯地問淩西澤，“三爺，我笙笙還缺助理嗎？”
“沒簽她，不知道。”淩西澤懶懶回應，爾後，偏頭看向司笙，“缺嗎？”
“怎麼？”
司笙回頭。
“我老公允許我做你助理來著。”楚涼夏欣喜完，又道，“就，兼職那種，主要負責你演戲。”
她先前承諾過司笙，要教司笙演戲。
到做到。
昨中午跟鐘裕聊過後，楚涼夏就找到她老公，想辦法要到《回轉人生》的故事，昨晚熬夜看完，被劇本驚豔得不校
因為研究過司笙的打戲，楚涼夏對司笙有種特殊情懷，希望司笙能拍出一部有口皆碑的作品。
同時，向所有人證明——她不止有美貌，還有演技。
彆人一想到她，不再是“古裝美女”“俠女”的形象。
楚涼夏想來想去，也就跟在司笙身邊，可以隨時“指點”司笙。
“忙得過來？”司笙問。
“我，”楚涼夏眨眨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無業遊民。”
司笙：“……”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她認識的無業遊民可以論打來算。
須臾，司笙莞爾，“要開工資嗎？”
歪了下頭，楚涼夏好奇地問：“你開嗎？”
“他開。”
司笙理所當然地將這個責任推給淩西澤。
眼睛微微彎起，楚涼夏當機立斷地點頭，“好呀。”
淩西澤：“……”平白無故得多出一份工資。
“回去坐好。”
淩西澤斜乜著她。
楚涼夏心滿意足地往回坐好，扣好安全帶後，便打開零食袋，開始吃裡麵的麻花。
麻花絕對是司笙買的。
昨跟鐘裕、司笙去吃午餐時，楚涼夏看中了一家店的麻花，但隻剩下一點了，她全買了，三人分著吃完，一致都覺得味道不錯。
沒想司笙今又買了。
剛跟倉鼠似的吃了兩根，淩西澤就擰著眉開始警告，“少吃點零食。”
又拿起一根咬了口，楚涼夏狐疑地往前看，“不是你給我的嗎？”
淩西澤反問：“我讓你現在吃的？”
“……”
楚涼夏滿心糾結。
這時，前麵響起吃麻花的聲音，楚涼夏一眨眼，往前探出頭，見到司笙正在若無其事地吃，她訝然，“笙笙……”
“彆管他。”
先是跟楚涼夏了一聲，司笙拿出一根遞到淩西澤嘴邊，：“張嘴。”
淩西澤張開嘴，將司笙送來的麻花吃了。
“……”
楚涼夏眨巴眨巴眼。
“同流合汙。”成功將淩西澤拉下水後，司笙朝楚涼夏挑挑眉。
這時，被迫‘同流合汙’的淩西澤，渾不在意地：“再喂一根。”
楚涼夏：？？？剛剛誰在教育她來著？
正值驚訝間，楚涼夏見到司笙又遞給淩西澤一根，喂給他吃了後，還順手將他頗亂的短發理了理。
“……”
楚涼夏滿懷震驚地坐了回去。
默默無言地將麻花放到一邊，楚涼夏將手機摸出來，在朋友群裡發消息。
【楚涼夏】：[吃驚][吃驚][吃驚]
【楚涼夏】：我竟然吃到了三爺的狗糧。
消息剛發出去，前麵的手機就響了兩下。
楚涼夏：“……”
忘了淩西澤也在群裡了！
放前麵的手機屏幕一亮，淩西澤瞜了一眼，看清楚消息後，竟是沒有什麼，淡定地將車往飯館方向開。
楚涼夏舒了口氣。
卻，耐不住群裡朋友的熱情響應，叮唚信息聲音響了一路。
偏偏淩西澤還不關聲音，像是故意整楚涼夏一樣。
最終，司笙聽得叮咚叮唚聲響，終於是一把將淩西澤的手機拿起來。
“密碼。”
用紙巾擦拭著手指，司笙懶洋洋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