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一番話,何其自信!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充斥著“毋庸置疑”。
這種話任何人說出來,都是狐假虎威、裝腔作勢,偏偏從她嘴裡說出來,舉手投足間的自信風采,如同在敘述一件尋常小事,讓你一時間找不到她“裝x”的點。
她那股勁兒,渾然天成。
“……”
眾人啞了。
硬是沒一個好漢敢站出來對她。
就連見多識廣的封管家,數十年來都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直接被驚得定在原地。
“……”
“……”
魯管家低眉想笑。
淩西澤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能把牛吹到這份上,還能吹得彆人潛意識想信的……司笙確實是個能人。
夫人出馬,一個頂倆。
撿起壓寨夫人人設的淩西澤,端著茶淺嘗,自覺在一邊看戲。
“司笙,不要太囂張!”封管家氣得麵色鐵青,往後看了一眼,將一個凍得瑟瑟發抖的青年拉出來,“他!在你偷走封家傳家寶的時候,親眼看到你了!你拿什麼來狡辯?!”
青年其實不是個畏縮孱弱的人,但是因在雨中凍了一個上午,加上自己本就沒看到臉、隻看到身形,認為跟封齊嵐所說之人截然不同,並不確定是司笙,心虛得很,所以被司笙一記眼神看來,他便不敢對視,忙不迭低下頭。
“嗬。”
司笙覺得好笑。
她問“親眼見到,現在才說出來?”
“我……”
青年張口就啞巴了。
實在是沒有說謊的經驗,也不想惹是生非。正因他不想惹事,所以這麼多年,他雖然覺得封齊嵐對小偷描述奇怪,但一直不敢戳破,隻是私下裡告知了一兩個靠譜的網友。
本來就底氣不足,現在被司笙一句話就問住了。
“他是被封齊嵐壓著不敢說。”封管家怕他說錯話,搶先回了司笙一句。
司笙輕笑。
她並未說話,而是捏著竹笛轉身,優哉遊哉地走向屋簷,來到淩西澤所坐藤椅旁,在扶手上坐下,輕倚著淩西澤。
淩西澤將炭爐朝她的方向踢了踢。
同時拉住司笙的手,給司笙取暖。
她的感冒應該是好了,但身體出奇的涼,又沒穿厚衣服,手指就跟冰塊似的,渾身都沾染了涼意。
封管家不知她想做什麼,等待著她後續的辯解,但,他等來的是院落外徐徐的一句問話——
“封管家的意思是,是我有意幫小偷隱藏身份了?”
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傳來,分明就是封齊嵐的。
前院裡眾人紛紛回頭。
門一直是敞開的,此刻,封齊嵐緩步進來,神情陰鷙,輪廓深邃,強大的氣場能在一瞬扼住所有人喉嚨。在他身後,跟著一群封家專業打手,一襲黑色西裝,跟這群閒散非正規人士相比顯然不是一個規格
的。
封管家帶來的那幫打手,被這氣勢徹底碾壓,咽了咽口水,爾後接二連三地低下頭。
“大少。”
封管家心裡罵娘,麵上還要客氣地打招呼。
他和封仰特地選今天來找茬,就是因為封齊嵐今日要出門談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封齊嵐不在,封岩不管家事,他和封仰做什麼就少有約束。
誰料……
封齊嵐怎麼會回來?
……
“你跟他聯係了?”
淩西澤問,略有不爽。
“我昨天讓百曉堂的人通知他,有空過來一趟,有點事想聊。”司笙輕聲解釋,“順便告訴他傳家寶藏的位置。”
將彆的信息悉數忽略掉,淩西澤隻抓住一點,問“你私下跟他聯係,沒跟我說?”
“……”本來沒當回事,聯係完就忘了,但司笙還是求生欲極強地找了個理由,“想說的,但感冒了。”
淩西澤輕捏眉心,猶豫片刻,還是狠心戳破她“你知道你演技不好嗎?”
“……”
司笙一時竟不知該安慰他,還是該為此時而置氣。
二人距離他們有點遠,音量適當壓低,隻有魯管家能聽到一些。於是二人狀態落到旁人眼裡,就是情侶之間說著甜蜜悄悄話,壓根不將兩撥人放在眼裡。
封齊嵐一眼掃過全場,視線卻在二人身上頓住。
氣氛寧靜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