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願承認呢?”他思索著問,“你甚至不願意思考我提出的這個可能,急急忙忙就跳起來反駁我。”
“因為絕不可能。”景鳴暉努力壓下自己的失態,“我不喜歡男人,而且他是蟲。”
“你也是蟲。你自己說的,剛穿過來的時候不死心留在這裡,三番五次找躍遷局的科學家檢驗,對方也再三檢查,確認你身上可供穿越的時空暴因子少到幾乎為零。如果你後半生必定永遠留在這裡,那你就是隻蟲子。”
“……”景鳴暉喉結上下滾動,臉色徹底冷下來。而解雁行依舊笑意溫柔,“喜歡一個人,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不肯承認呢?”
景鳴暉用沉默表示對這個話題的抵觸,像塊又硬又臭的石頭,大概全部智力點都分到職場了,半點沒給情場留。如果這裡坐的是旁人,解雁行見到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也就懶得搭理了,反正感情不順難受的又不是他。但或許是因為景鳴暉是他在這異鄉遇到的第一個故人,嵐鶴的點心又真的美味,長久的靜默過後,他無奈下了重藥——
“既然分不清什麼是喜歡,那總知道什麼是嫉妒吧?”
解雁行抬起眼眸,深黑的瞳孔中儘是了然與掌控:“方才看到他對我笑的時候,很不高興吧?有種陰暗的想法,在想分明是你的雌君,憑什麼對彆的雄蟲花枝招展?在看到我也朝他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非常礙眼,很煩躁,擔心我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想著讓我趕緊走,想著就不該讓我們有所接觸?”
——“鳴暉,你吃醋了。”
景鳴暉猛地捶桌站起身,動作幅度大到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杯。
“送客!”他怒吼道。
門外的歲月靜好瞬間在這個聲音下打破,還沒等解雁行扶正麵前傾倒的茶杯,一陣疾風襲來,卻戎已經將他牢牢護在了身後,雖然身體還未蟲鎧化,但臉上已經張開了六隻猩紅的豎瞳,敵視地盯著景鳴暉,隻要這名雄蟲還敢有下一步的動作,定然不會對他客氣。
嵐鶴比卻戎慢了一步,但這裡畢竟是他的家,隨便在牆上拍出一個隱蔽機關,下一秒,他就摸出了兩把手/槍直直對準解雁行和卻戎。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的景鳴暉:“……”
“你們在做什麼?”他強行嚴肅表情掩飾自己的失態,“嵐鶴,把槍收回去!”
“可是雄主……!”
“卻戎。”解雁行好笑地拍拍卻戎的後背,“乾什麼呢,把你的眼睛收回去。”
“你們談崩了?”卻戎右側的兩隻眼睛看向解雁行,剩餘四隻仍舊緊盯著景鳴暉不放。
“沒有啊。”解雁行裝傻。
於是卻戎的六隻眼睛又重新齊刷刷地看向景鳴暉,後者尷尬不已,輕咳一聲道:“嵐鶴,你的點心打包好了嗎?”
“……”嵐鶴表示他有點跟不上事態發展,放下手/槍愣愣地說,“好了……”
“還有茶葉,”景鳴暉朝後續趕來的若乾警衛和仆蟲道,“放我藏品室第二排1號櫃子裡的那些,拿……還剩多少都給雁行。”
“另外我書房桌子上那盒白草金,也拿過來。這個東西泡水喝可以驅寒,強身健體。”
老管家十分驚訝地看了解雁行一眼,但沒有任何質疑地吩咐了下去。
卻戎徐徐閉上多餘的眼睛,收起戒備狀態,溫馴地站回了解雁行身後。
“雄主,晚宴都準備好了,”嵐鶴壓低聲音對景鳴暉道,“不留他們用餐嗎?”
景鳴暉此時看向嵐鶴的眼神十分複雜,直到嵐鶴奇怪地又問了一句雄主?這才煩躁地擺擺手,“下次有機會吧。你送送他們……然後來我房間。”
“彆忘了輸入法……”解雁行在他身後喊道,“啊,藍鯨穀的門票能不能優惠價給我三張?”
“知道,回去就拷給你。管家,給他三張藍鯨旗下的終身貴客黑卡。”景鳴暉不耐煩道,“快走快走。”
解雁行笑個不停,卻戎則是和嵐鶴一樣的莫名其妙,突然逐客,但抬手就送了價值連城的禮,光是一盒白草金市場價就有三十萬。被驅趕的那位也不生氣,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雄蟲之間的友誼可真是奇妙……
嵐鶴更頭疼的還有雄主居然喊他等下去他房間,除了做那事之外,他很少踏足景鳴暉的臥室,可明明距離上一次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嵐鶴,”解雁行笑眯眯地開始攻略第二位,“我聽你稱呼鳴暉一直用的您,你私下也這麼稱呼他嗎?”
嵐鶴防備地看了解雁行一眼,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