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得戴阻斷貼,阻隔口罩也要隨時背在枕邊。我絕對不會標記你,如果你失去理智,我會用震懾性雄蟲素壓製你。”說著解雁行舔了舔牙齒,“說不定還會用蟲毒咬你。”
卻戎:“…………”
五分鐘之後,說著要一隻蟲獨自克服心理障礙的某隻雌蟲洗了把臉,呲溜一聲順滑地鑽進了解雁行的被窩裡,睡姿豪放大膽,等解雁行也躺上來之後還拿腳踝勾了勾雄蟲的腳背,被體溫暖得溫涼的蓮花足鏈蹭過解雁行踝骨,“雁行,和我講講地球上的事情吧?”
“明天還要早起,快睡吧。”
“我睡不著……你隨便講點什麼吧。”卻戎攀住解雁行背對他的肩膀,壓低嗓音,略帶沙啞質感地央求道:“好不好?”
“……”解雁行深感自己根本就是自找麻煩,歎口氣道:“那我給你講講我大學即將迎來期末考試的一門課,名字叫線性代數。”
卻戎眼睛一亮:“這門課我滿分,高數我很擅長的,你有什麼不懂的嗎?我可以教你。”
某一瞬間,解雁行真的心動得想大半夜爬起來把他做的筆記拿出來給卻戎看,但到底他還是沒有徹底失智,“明天吧,快睡覺。”
“雁行,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被子……”
“不要告訴我你把我蓋過的被子拿去你的房間睡了兩年半一次都沒洗過。”
“……”卻戎,“我能乾這麼變態的事情嗎?”
“所以?”
“所以我就在那些特殊的日子拿出來蓋一下,接著又收回櫃子裡,天好會拿出去曬,平時還塞了防蟲的樟腦丸。”
解雁行倒也被卻戎的坦誠給逗笑了,“你這還不變態,關鍵你還挺自豪?”
卻戎也笑了起來,忽然問:“你回地球之後,有想我嗎?”
“……”
“肯定也想我了吧。”
“還好。”解雁行閉著眼睛說,“兩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地球上總共隻過去了十個月。”
“所以你想了我十個月?”
“……”
“雁行,你——”
“再廢話回你房間去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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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蘭德爾申請了一輛專艦接解雁行去上行星,卻戎自然寸步不離地跟在了身後,就連保密局的研究院給解雁行做身體檢查的時候,他都像一隻看守寶藏的惡龍一樣,雙臂環胸,陰沉沉地坐在實驗室門外的長椅上,嚇得周圍的工作蟲員都不敢從他麵前走過。
艾達見到他這個樣子就來氣,怒道:“蘭德爾他就不該讓你去給解雁行當警衛員,真是段孽緣。”
當初他看卻戎好不容易開了情竅還挺開心,想著年輕蟲就算愛上了一個不可能的蟲,隻要愛的蟲是對的,能讓卻戎緩緩敞開心扉,品嘗酸甜的暗戀,即便最後其實是無疾而終的苦戀,傷心過後也是一段美好值得珍藏的回憶,是年少時的歡喜,總比一輩子都遇不到一隻能讓他怦然心動的蟲要好……
結果解雁行豈止打開了卻戎心門的一絲縫?他簡直是用死亡直接把卻戎的心門給踹爛了,把好奇地從門內探望外界的卻戎踹得七葷八素,凜冽寒風呼嘯灌入門內,吹得卻戎潰不成軍。
當艾達說出孽緣這個詞的時候,卻戎輕飄飄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緩緩垂下眼睫:“艾達老師……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日後又會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曾後悔認識他。”
“……你狀態怎麼穩定了這麼多?沒出息的家夥,解雁行真是你的解藥?”艾達沒好氣道,“他的時空暴因子檢查結果今天晚飯前就能出,你有沒有想過他說不定過幾天又會走,然後又是一兩年才再回來?或者乾脆一去不回?你就這麼放縱自己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
卻戎咬著牙:“至少也會再待三個月才走吧……”
“這些都說不定。”艾達說,“我有時候就在想,或許上天這次讓解雁行再回來,並不是讓你們再續前緣,而是讓你們好好道個彆,把未了的心願都了了。”
“我未了的心願就是他立刻、馬上、就地標記我。”
“標標標,現在就標。”艾達翻了個白眼,“反正到時候他走了受苦的又不是我。彆回我什麼就算苦也是甜蜜的苦,我倒要看到時候你因為得不到雄蟲素又哭又叫濕成狗怎麼辦……”
“……”卻戎昨夜在解雁行的陪伴下,確實睡了個好覺,精神不錯,此刻心念一轉,忍不住問:“你們有沒有辦法去除解雁行體內的時空暴因子?”
“沒有。”艾達回答得異常果斷,顯然先前也往這方麵動過不少心思,“我們隻能觀察,不能影響。不然地球上幾十億的人類,拉到我們蟲星來全部都是雄蟲,科技還落後於我們,如果能去除或增加時空暴因子,保密局早大軍壓境穿越去地球強搶雄蟲了。”
“……那樣也不好,我們要尊重宇宙文明。”卻戎良心未泯,又問“……你能不能促成躍遷局實驗室和荒遊他的工作室,合作加急研發相關科技?就那個項鏈頭像雌蟲,老師你不是很崇拜他嗎?我可以幫忙引薦。”
艾達:“?”
此刻解雁行恰好從檢查室走出來,忽然想到什麼,對艾達說:“艾達教授,堂雄子的腺體在荒遊手裡,他先前答應了我會無償歸還給聯邦,我想您是雄蟲素相關的專家,又是堂的摯友,或許先讓他交到你手裡比較合適。”
艾達:“???”
艾達被接二連三勁爆的消息衝昏了頭腦,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和荒遊的通話視頻懸浮屏前,他先是驚訝了一下這名聰明絕頂的天才居然長得還這麼蟲模狗樣,隨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堂的腺體在你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