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銀釧能查到的,康熙也很快摸了=過來。
兩個大佬盯著查,神武門和宮市一時間壓力重重,偏偏沒有接到指令,也不敢亂動。
便隻能按捺下來,精心等待。
“查到了。”銀釧一臉凝重。
見主子望過來,便認真將自己查到的說了出來。
她查到之前,也沒有想到,對象竟然這麼出其不意,不過是個小貨郎罷了,滿打滿算,今年不過十一歲,打小會走路的時候,就跟著他父親一道進宮,在宮市裡頭賣東西。
如今十年過去,他人長大了,父親沒了,就剩他一個。
他人很機靈,生的又俊俏,又是打小都在宮裡頭晃悠,能在宮裡頭待的久的宮人,都認識他。
加上他人小,物美價廉,故而生意還挺好。
然而他就是福壽的攜帶者。
跟宮裡頭的宮人都能混熟,這守備軍神武門的守衛,那更是熟悉的一塌糊塗。
甚至在外頭,還能一起泡個澡什麼的。
蘇雲溪皺了皺眉,就聽銀釧問:“現下怎麼辦?”
她也有些愁,這應當怎麼辦,難不成,跟康熙說,然而將自己的能力暴露在他麵前,真的安全嗎?
後來想想,康熙對她熟悉的,怕是比自己還熟悉,不禁有些索然無味。
直接揮揮手道:“直接透露給萬歲爺知道,不必跳出來。”
這就是暗暗的透信兒,叫人知道信兒,又知道是誰說的,但是不明說的意思。
然而這頭還未透信兒,那頭的小貨郎就被抓了。
“萬歲爺厲害啊。”她誇讚。
這敏銳度可以的,她是盯著去查的,而康熙是不知道的,盲查,但是也能這麼快就找到了。
等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他鎖著眉,一臉不高興。
蘇雲溪還在想,這人都已經抓到了,還有什麼不高興的,然而她不敢說,畢竟在明麵上,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可愛。
“今兒的事,全指著你敏銳,說吧,有什麼想要的,朕賞你。”
康熙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挑著精致的下頜,一臉不虞的開口。
這表情,不像是賞人,倒像是尋仇。
可見他真的不高興。
蘇雲溪想了想,完全沒想到要什麼獎勵,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缺。
旁的不說,康熙在有一條上,做的特彆好,那就是讓她精神世界不管怎麼匱乏,這物質條件,那叫個應有儘有,一點都不缺。
“唔。”她蹙著細細的眉尖想了許久,突然才福至心靈,想到前些日子,聽到榮妃隱隱的嘲笑。
當時榮妃的神情,有些悲憫有些憐惜,還帶著三分的高傲。
那是一種非常混雜的表情,她甚至從裡頭看出了自傷。
可說的事,卻是她的孩子,縱然福瑞如龍鳳胎,卻也沒有名字,至今隻有小名混叫著。
蘇雲溪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品明白這個一閃而過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過了幾日,驀然回首的時候,才猛然想起,為什麼榮妃的表情會那麼複雜。
因為她的龍鳳胎,除了名字,擁有了所有。
而榮妃的胤祉,除了名字,一無所有。
宮裡頭的女人孩子,不管站在什麼位置上,總是可憐可悲的。
一時間叫人分不清這憐憫的表情,是對她還是對自己了。
“不若給雪竹和雪寶起個名字?”她道。
這話說的有些突然,康熙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認真思考道:“成,朕叫禮部呈上來。”
所有起名,都要經過禮部的手。
蘇雲溪聽完笑了笑,柔聲道:“那辛苦萬歲爺了。”
但這著實算不上什麼獎賞。
康熙側眸望了她一眼,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罵:“傻的要命。”
趁這機會,多給自己撈點好處,什麼宮權之類的不成麼,再不濟,要個皇莊什麼的也成。
誰知道她就要個起名,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倒更顯得她心思純稚。
“誰說的,臣妾要雪寶的名字,就是逾矩了。”
公主隻有在嫁人的時候,才會賜予封號,而在她有小名的時候,還要大名,那就是提前要封號的意思。
她將自己的小心思,明確的表露出來。
康熙溫柔一笑,輕聲道:“這樣的小事,朕總是會滿足你的。”
她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無所知。
蘇雲溪一聽,倒是有些意外,她柔笑著依偎進康熙的懷裡,雙臂攀著他脖頸,笑的很是依戀。
康熙一瞧她這表情,登時有些扛不住,直接將人摟到懷裡,低聲道:“你知道你每每露出這表情,朕心裡都是怎麼想的嗎?”
這話說的突然,蘇雲溪歪著頭望他,等他接著往下說。
“弄哭你。”康熙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
他原本聲音清朗,在壓低的時候,低沉中帶著磁性,特彆的蘇。
“您。”蘇雲溪鼓了鼓臉頰,雙頰泛起紅暈,羞赧的垂眸,不肯去看他。
這晚間開車,容易翻車。
“朕如何?”康熙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蘇雲溪摸了摸下巴,側眸望過來,柔聲道:“萬歲爺棒極了。”畢竟旁的話,她也不敢說。
看著他滿意的眼神,蘇雲溪不禁輕笑出聲,這人做了皇帝,還是得順毛捋。
冬日寒涼,兩人湊到一處,緊緊挨著的地方,散發著熱度。
縱然室內有地龍,並不怎麼冷,但是人和人挨在一起,是不同的感覺。
蘇雲溪挺貪戀這種溫度,幼年的經曆,讓她無法接受獨自孤獨終老,她需要人體的溫度,來溫暖她。
若是妖精,她估摸是要勾引書生那一種。
就算她是人,她也要勾引康熙,讓他隻能在她懷裡。
“萬歲爺,什麼時候去江南啊。”她掰著手指頭問。
五月份的話,現下過年是二月,也就兩三個月的功夫了,這還不是轉眼就過去了。
康熙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道:“快了,到時候再通知你。”
這不到頭上,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叫他提前這麼久來說,哪裡能說的明白。
提前半個月下通知,都差不多了。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往他懷裡蹭了蹭,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然而康熙會錯意了,直接朗聲叫梁九功備水,一邊垂眸,低聲道:“知道你著急,但是昨兒未洗漱,還是先沐浴過再說。”
說著在她臉頰上親了親,特彆的情深義重。
蘇雲溪怔了一瞬,她剛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又把手伸進他衣衫裡,不是占便宜,隻是為了暖手罷了。
但是在腦子裡隻有黃色廢料的康熙看來,這樣的行為,無意是邀寵。
……
就挺突然的。
“好。”然而她也是有些意動的。
過年的時候忙亂,整日裡累的跟什麼似得,兩人這已經曠了許久,著實饞肉了。
做不了你心上人,就做你身上人。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在心裡想到。自己想完,又忍不住笑,這漢語果然博大精深,一語雙關什麼的,太好玩了。
“笑什麼呐,跟偷吃油的老鼠一樣。”
康熙正在解外衫,回眸就見她笑。
蘇雲溪上前溫柔的替他脫衣,但是對自己方才笑什麼,絕口不提。
見他狐疑的望著她,她麵不改色,一臉認真的解著盤扣。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盤扣解著實在是太難了,為了緊,那都是最恰當的尺寸。
她這手指甲長,做起家務來,難免有些不方便。
“唔,您自己來。”她放棄了。
珍珠盤扣太難解了。
康熙低低一笑,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柔聲道:“你呀,這點耐心還不如朕。”最起碼他伺候她的時候,未曾不耐煩過。
蘇雲溪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回親,一邊笑眯眯道:“因為您是個好男人呀。”
誇康熙是好男人,她竟然沒有臉紅。
看來她也練出來了。
蘇雲溪在心裡誇了一句自己,抬眸就見康熙滿眼柔情的望著她,顯然是信了。
不光信了,他還挺感動。
一臉感慨的望著她,柔聲道:“你的心意,朕知道。”
他這麼說著,溫柔的將她兩頰上的發絲彆在耳後,盯著她的眼睛,認真承諾:“隻要你好好的,朕不會負你。”
任何有前提的誓言,都是放屁。
蘇雲溪在心裡說了一句,麵上卻感動的近乎落淚,也跟著承諾:“前些日子,臣妾跟您一道賞雪。”
“那雪啊,落在臣妾的頭上,也落在您的頭上。”
“此生同淋雪,便當是共白頭了一回。”
這話說的浪漫又多情,康熙愈加柔情萬分,差點化成了繞指柔。
“嗯。”輕輕的嗯了一聲,康熙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側眸望過來,半晌才垂眸,仔細的用毯子裹了,抱著她來到浴桶前,輕手輕腳的將她放進浴桶,一邊輕聲道:“朕給你洗。”
蘇雲溪知道,今兒這地麵,怕是要水漫金山了。
“萬歲爺。”她咬了咬嫣紅的唇瓣,抬眸望他,最後又強調了一次:“臣妾心悅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