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對於穆司爵來說,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穆司爵唯一的願望,大概隻有許佑寧可以醒過來。
隻有幫他實現這個願望,才是對穆司爵最大的安慰。
就在蘇簡安猶豫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再次打開,醫生護士推著許佑寧從裡麵出來。
Henry脫掉口罩,交代護士:“先送許小姐回病房。”
穆司爵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走過去,握住許佑寧的手。
許佑寧就像睡著了一樣,雙眸緊閉,神色安寧,眉目間彌漫著一股滿足。
看著她這個樣子,反而讓人不忍心把她叫醒過來。
穆司爵就這樣釋然了,把許佑寧的手放回被窩裡,替她掖了掖被子,神色緩緩變得平靜。
Henry看穆司爵還算冷靜,走到他跟前,開口道:“穆先生,把許小姐送回病房之後,你抽個時間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我和宋醫生有點事要和你商量。”
“我先送佑寧回病房。”
穆司爵的聲音淡淡的,平靜的推著許佑寧朝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蘇簡安見狀,一下子失去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看向陸薄言。
陸薄言還算淡定,牽住蘇簡安的手,說:“先和司爵一起上去。”
蘇簡安點點頭,抓著陸薄言的手,跟上穆司爵的步伐。
回到病房,安頓好許佑寧之後,一眾醫生護士紛紛離開,偌大的房間隻剩下穆司爵一個人。
許佑寧神色安寧,呼吸淺淺,看起來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打算。
穆司爵站在床邊,俯下|身摸了摸許佑寧的臉,聲音輕輕的:“沒關係,你覺得累,可以再多休息幾天。”
陸薄言和蘇簡安隨後進來,蘇簡安試著叫了穆司爵一聲,小聲問:“司爵,你怎麼樣?”
穆司爵轉過身,看著蘇簡安,神色已經變得淡然而又平靜:“我沒事。”
現在有事的人,是許佑寧。
“佑寧……”
蘇簡安欲言又止。
這種時候,提起任何有關許佑寧的事情,好像都會揭開穆司爵心中的傷疤。
相較之下,穆司爵坦然很多。
穆司爵轉回頭看著許佑寧,緩緩說:“不管她決定什麼時候醒過來,我都等她。”
蘇簡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覺得,其實她什麼都不用說了。
從宋季青宣布許佑寧昏迷到現在,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穆司爵或許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
否則,穆司爵不會這麼平靜的說,不管佑寧什麼時候醒過來,他都等。
這一刻,蘇簡安突然覺得感動。
她一直都認為,等待是最考驗耐心的事情。
眾所周知,穆司爵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耐心的男人。
可是現在,他說,不管許佑寧決定休息多久,他都會等她醒過來。
穆司爵積攢了小半輩子的耐心,估計都要用在許佑寧身上了。
可是,他願意啊。
蘇簡安知道,她已經沒有安慰穆司爵的必要了,也安慰不了。
現在,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著穆司爵經曆他要經曆的一切,包括等待許佑寧醒過來。
蘇簡安走過去,一字一句的說:“司爵,我們和你一起等。佑寧那麼愛你,她一定舍不得讓你等太久。”
穆司爵看著許佑寧,揚起唇角笑了笑:“我也相信她。”他頓了兩秒,接著說,“簡安,你幫我照顧一下佑寧,我去一趟季青的辦公室。”
蘇簡安當然不會拒絕,點點頭:“好,我在這裡,你放心去吧。”
陸薄言想了想,叫住穆司爵:“我跟你去。”
穆司爵點點頭,和陸薄言一起離開。
病房內,隻剩下蘇簡安和許佑寧。
蘇簡安放下隨身的包包,在床邊坐下來,看著許佑寧,想說什麼,所有的話卻如數堵在唇邊。
不管她說什麼,這個時候,佑寧都聽不見。
最後,蘇簡安歎了口氣,替許佑寧調節了一下點滴的速度,自言自語道:“佑寧,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我們都在等你。還有,司爵很擔心你,如果你一直這樣睡著,司爵會很難過,我們也是。為了司爵,也為了我們,你一定要儘快醒過來。”
“……”
許佑寧沒有回應,蘇簡安也不意外,笑了笑,替許佑寧掖了掖被角:“好了,你先休息。”
蘇簡安沒有注意到,這時,許佑寧藏在被窩下的手輕輕動了幾下。
但是,動靜太小,根本引不起注意。
這時,陸薄言和穆司爵已經到了宋季青的辦公室。
宋季青和Henry的神色都十分凝重,看見陸薄言和穆司爵,他們不約而同示意穆司爵坐下來再談。
穆司爵已經準備好接受所有的壞消息,坐到沙發上,神色淡淡的,直接說:“我要知道佑寧的真實情況。”
宋季青十指交疊,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說:“司爵,接下來這些話,可能並不是你想聽到的,你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