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孩子這件事,她已經隨緣了。
李嬸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等程奕鳴吃完早餐,她借著收拾碗筷的時機,對程奕鳴說道:“先生,太太對要孩子這件事,態度很消極啊。”
程奕鳴微愣,目光透過落地窗,看著在花園裡忙碌的倩影。
嚴妍在花園裡種了一大片歐月,她擔心下雨壓壞花枝,正在做保護措施。
“怎麼說?”他問。
“太太從來不算日子,也不吃一點備孕的營養品,”李嬸歎氣,“嘴上說著隨緣,其實是被以前的事傷著了,不想去期待了。”
程奕鳴沉默了。
“先生,你彆怪我多嘴,”李嬸接著說,“我為什麼這麼說呢,我以前照顧過一位夫人,她和太太的表現是一模一樣的!”
“後來那位太太怎麼樣了?”程奕鳴問。
李嬸歎氣:“現在都五十多了,還沒孩子,這輩子隻怕沒孩子了。”
所以,她才會跟程奕鳴提這事兒。
這事要越早解決越好。
程奕鳴忽然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嚴妍慌張失神的將手機撿起,雙手已被快步趕來的程奕鳴握住。
“劃傷了哪裡?”他的嗓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嚴妍搖頭,“不是受傷……”
她將手機拿給他。
一個陌生號碼發給她一條信息,內容如下:
十個孩子排排坐,八個蘋果分不開,九個孩子吃蘋果,一人流血笑哈哈。
程奕鳴一驚,對跟著趕過來的李嬸說:“馬上給白唐警官打電話。”
半小時後,這條短信放到了白唐,和一同趕過來的祁雪純麵前。
祁雪純蹙眉,“這是恐嚇嗎?這個人還挺有閒情逸致!”
雖然詩歌裡暗含的意思很恐怖,但這在祁雪純看來,就像是孩子的遊戲。
程奕鳴問:“發件人是誰找出來了?”
祁雪純搖頭:“電話卡的主人曾經遺失一部手機,已經排除了可能性,我讓人追蹤發件人IP,暫時還沒有結果。”
過後追蹤電話信號,難度本來就很大。
“我還讓人去查了移動信號塔的記錄,”祁雪純繼續說,“統計一下有多少用戶曾經收到類似的短信,如果超過一定數量的人收到,就可以證明是垃圾短信。”
白唐眼裡掠過一絲欣賞,這個思路的確不錯。
嚴妍沉默著,祁雪純的話阻止不了她腦子裡的畫麵。
總有一幅畫麵在她腦海裡浮現,九個孩子吃著蘋果,其中一個孩子拿的是人頭……
程奕鳴見她眼中失神,便知她一定又想到了他們曾經的孩子。
他摟緊嚴妍,“彆怕,讓白唐找,我們去家裡。”
派對人多,她多和人說說話,就不會害怕了。
“派對?”白唐好奇。
“程家祖宅彆墅裡的派對,基本上程家人都會去。”程奕鳴回答。
白唐和祁雪純同時一愣,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
派對有問題。
“我們可以去派對嗎?”祁雪純問。
“當然。”程奕鳴點頭。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做為旁觀者進去。”白唐說。
晚上六點半。
下午三點,天空就開始飄雪。
雪很大,棉花片般的雪花夾著細小的雪,紛紛揚揚連綿不絕。
到六點半的時候,整個城市便已裹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之中。
車子隻能開到台階前,管家帶著人不停的掃雪,防止衣著華貴的賓客們,因為地滑而發生什麼糗事。
儘管如此,賓客們的腳步絲毫沒有減緩,誰也不想成為程奕鳴夫婦眼中,來得最晚的那一個。
“在想什麼?”程奕鳴從後擁住妻子。
兩人站在二樓書房的窗戶前,這個角度,正好將彆墅進門口的情形全部收進眼底。
嚴妍搖頭,她腦子裡毫無頭緒。
白唐和祁雪純偽裝成了管家臨時請來的服務生,說不能引起賓客的注意。
他們的謹慎讓嚴妍緊張,“發信息的那個人,難道會在今晚的派對上出現嗎?”
“如果會出現,反而更好,”程奕鳴挑眉,“那樣足以證明,對方是程家人。”
嚴妍不禁打了個寒顫。
程皓玟不是被關起來了,程家裡麵還有誰要鬨事?
程奕鳴濃眉緊鎖。
聽上去程家人似乎一直在找事,頗有些煩,但程奕鳴早已經習慣。
慕容玨最愛挑事,她篤信隻有事端不斷,才更能顯現出她的重要。
為此,她在處理很多事情時,甚至不惜暗中埋下衝突。
再靜等矛盾爆發的那天。
所以,程奕鳴從小到大,耳邊聽到的,眼裡看到的,都是各種紛爭。
“這樣的情況不能徹底解決嗎?”嚴妍問。
程奕鳴點頭,“一切紛爭都源於利益之爭,隻要讓他們沒了利益爭奪,程家就會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