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嬸使勁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本來想帶著他去求老爺的,但他在彆墅裡亂跑,我找不到他就一個人去了……”
“警官,我兒子跟這件事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她一再重複這句話。
祁雪純憤怒又悲憫的看著她:“謊言重複一千次也沒法變成事實。楊嬸,彆墅起火那天,我們被困在閣樓裡,我想撬鎖卻找不到螺絲刀,並不是工具箱裡沒有螺絲刀,而是被你偷偷放到另一個架子下麵。”
“大火那天,你早就看到歐大在側門處徘徊,你偷偷把側門的鎖打開,將歐大放進來,你就是想讓歐大做壞事,這樣警方才能懷疑他是凶手。”
“你很聰明,最開始你看著歐翔想要嫁禍給袁子欣,你偷偷看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後來你發現警方不認為袁子欣是凶手,所以你言語間總是說歐飛的壞處,想要誤導警方懷疑歐飛。”
“而歐飛確實又不是凶手,所以你又利用歐大和歐老的矛盾,想借歐大轉移警方的視線。”
“你做了這麼多,隻有一個目的,掩蓋你兒子是凶手的事實!”祁雪純字字珠璣,說得楊嬸啞口無言。
在場的賓客也都徹底沉默。
案情一再的轉變,已經讓他們無力驚奇了。
“媽,媽媽,救我……”楊嬸的兒子猛地跪倒在地,情緒已然崩潰。
楊嬸反而不再慌亂,她的眼裡放出惡狼護子的凶光,“小寶,彆慌,她說了這麼多,一句有用的也沒有。”
她冷冷看向祁雪純:“你說我兒子殺了歐老,證據呢?動機呢?”
跟在歐老身邊工作多年,到了關鍵時刻,她也不再是普通的保姆。
很好,心理素質越好的犯罪嫌疑人,祁雪純更想看到他們被擊垮的模樣!
“歐大看到你兒子上樓的時候,穿的是一件白色衣服,我們找過你的房間,沒有一件白色衣服。”祁雪純說道。
“祁警官,彆墅起火,我的房間已經被火燒了。”楊嬸冷聲回答。
“沒錯,的確被火燒了,但我找到了布料殘片。”祁雪純又拿出一件證物,透明密封袋裡裝著幾塊燒焦的破碎布料。
“根據化學檢測,這塊布料上不但有你兒子的毛發殘餘,還有歐老的血。”
“案發當晚你兒子行凶之後,從書房逃出來,他沒敢走樓梯,而是從走廊儘頭爬下去,直接到了你的房間。”
那天做調查的時候,祁雪純也是在走廊儘頭,聽到楊嬸和兒子說話的聲音。
“你看到兒子衣服有血跡,問明情況後讓他換了衣服,然後讓他一直躲在你的房間。”
所以,警隊查監控錄像的時候,排查所有賓客,卻沒發現楊嬸的兒子。
“你將帶血的衣物放在床底下,不敢在花園裡焚燒,更不敢冒然丟去附近的垃圾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打算找機會出去的時候,扔到更遠的地方。”
“但你沒想到歐大會來燒彆墅,你慶幸你的房間跟著一起燒了,你以為沒事了,但這正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根本沒想到,衣物殘片還能檢測DNA!”
祁雪純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令在場的人紛紛信服了。
白唐也衝她投去讚許的目光。
雖然他也曾假設房間裡有第三個人,但他沒有祁雪純相信得這麼堅定。
他早該明白,祁雪純的任何結論,都有一套邏輯支撐。
”……嗬嗬嗬,”楊嬸冷笑,“祁警官,你真是會說,我問你,我兒子為什麼要殺歐老?”
“這個就要問你兒子了。”祁雪純來到楊嬸兒子麵前,蹲下來。
楊嬸暗中咬牙,她很緊張,但又在緊張之中安慰自己,不會有事。
“你多大了?”祁雪純問楊嬸的兒子。
他渾身發抖,說不出話。
“你知道的吧,有沒有滿十八歲,上了法庭結果是不同的。”祁雪純接著說。
他緩緩抬頭,問:“我……我會沒事嗎……”
見狀,楊嬸忍不住出聲:“小寶,你彆急,記住媽媽說的話。”
他回想起媽媽說的話,你還小,而且沒人看到你,沒人會往你身上想。如果警察真的找到你,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有媽媽在,警察查不出來的。
可媽媽說錯了,警察已經全部查出來了。
媽媽智商不夠,騙不了警察,他得為自己想辦法。
祁雪純搖頭,“我不敢保證你一點事都沒有,但法官做判決之前會考慮到很多因素,你為什麼要殺人,這個很重要。”
他使勁咽了一口唾沫:“他有那麼多錢,我隻拿他一塊手表,他為什麼不答應?你說這是不是他的錯?”
聞言,眾人一驚,一些女賓客捂住了嘴,不讓驚訝聲太大。
手表?!
什麼意思?!
“你是為一塊手表殺了歐老,是嗎?”祁雪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