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嚴睿便燃了香,準備給蕭衡上一炷香。

嚴老夫人看未央拜蕭衡的牌位,嘴角撇了撇,眼底滿是厭惡。

蕭衡早已死去多年,未央再拜也無用,若不是涉及嚴睿和離之事,她才不會來祠堂。

蕭衡的牌位擺在祠堂裡,她看上一眼便覺得臟了自己的眼睛。

嚴老夫人徑直落座,木槿奉上茶,嚴老夫人飲上一口,是華京城的老夫人們愛喝的老君眉。

一杯茶落肚,嚴老夫人放下茶杯。

爐內的香火高燃,飄出嫋嫋雲霧。

嚴睿上完香,雙手合十,雙目微閉,低聲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院內突然起了一陣風,狂風卷著寒意,直將祠堂內燃著的蠟燭刮滅了大半。

眾人嚇了一跳,丫鬟們連忙再將蠟燭點燃,然而她們剛點燃蠟燭,風又卷了進來,蠟燭又滅了,幾次三番後,一個膽小的丫鬟顫著聲音道:“不會是鄉君真的來了吧?”

“胡說!”

嚴老夫人重重把手中茶杯一放,道:“她早就死了——”

然而她的話尚未說完,忽而背後一涼,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內:“老夫人........嗬嗬嗬嗬......”

嚴老夫人嚇了一跳,險些打翻桌上的茶杯。

“誰?!誰在說話?”

嚴老夫人起身,環視周圍,厲聲道:“彆裝神弄鬼,你活著我尚且不怕,更何況化成了鬼!”

周圍人皆是一驚,哪有人在說話,不過是夜風吹滅了燭火罷了。

嚴睿走到嚴老夫人身邊,扶著嚴老夫人坐下,問道:“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裝神弄鬼。”

他的話音剛落,便覺眼前起了一團濃霧,濃霧之中,似乎有一個高挑身影向他走來。

那人鬢發高挽,穿著素淨的子衿色的三重衣,唯有衣緣腰封與下裙是洋紅色。

子衿色與洋紅色相撞,子衿色越發顯白,而洋紅色,則像是血液在流淌。

嚴睿瞳孔驟然收縮:“阿衡?!”

祠堂內隻剩下角落裡的幾盞燭火,孤冷的月色斜斜照進來,濃霧漸漸散開,這下不止嚴睿發覺了穿著三重衣的女子,就連祠堂內侍立著的丫鬟婆子也全部看到了。

上了年齡婆子看到那高挑身影,無不嚇了一跳:“鄉君?”

聽婆子喊出這句話,祠堂內炸開了鍋,丫鬟小廝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而剛才高聲喝罵的嚴老夫人,此時見了空中飄著的蕭衡,再無剛才的抖擻威風,嚇得魂不附體,手指哆哆嗦嗦指著蕭衡,抖如糠篩說不出來話。

片刻後,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嚴睿亦是麵如土色,鬂間冷汗如雨。

“你,你是人是鬼?”

嚴睿縮成一團,抖了半日後,磕磕絆絆問出這句話。

“和離罷。”

蕭衡聲音冰冷,靜靜看著嚇得魂不附體的嚴睿,道:“你與謝氏害我早死,有甚資格在我的府邸居住?”

“我,我沒有.......”

嚴睿的聲音有氣無力。

自蕭衡出現半空後,他的心理防線便開始崩塌。

這個曾深愛著他的女人,也是被他傷得最深的女人,那年她的父親與兄長戰死邊關,她的兒子死於繈褓之中,他本該對她關懷備至,讓她走出親人離世的悲傷絕望,然而他回報她的,卻是他與謝氏的事情。

蕭衡說的不錯,她本就是他與謝氏害死的。

窗外冷風刮個不停,狂怒著拍打著窗戶,蕭衡的身影輕飄飄的,在空中蕩來蕩去。

嚴睿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敢再看蕭衡。

嚴睿低下頭,身邊桌子上飄過來一張紙,筆與墨,也緊跟著落在桌子上。

“一彆兩寬,自此我與你再無瓜葛。”

蕭衡的聲音冷冷的,帶著陰風怒號,讓人止不住發抖。

“不、不和離.......”

嚴睿仍在小聲堅持著。

然而他的胳膊,卻不受控製一般,如提線木偶一樣慢慢抬了起來,拿起了桌上的毛筆。

嚴睿大驚失色。

蕭衡道:“夫妻一場,我不想害你性命。”

聽到這句話,嚴睿僅存的理智徹底崩塌。

蕭衡素來剛烈,眼裡揉不得沙子,她與自己父親尚能鬨成那個樣子,叛出家門,更何況他了?

蕭衡發覺他與謝氏的事情時,蕭衡正纏綿病床,若不然依著蕭衡的手段,早就取了他和謝氏的性命,根本不會留他與謝氏在府上享受著她的一切。

嚴睿心中恐懼,隻好蘸了墨汁,寫下和離書,按上自己的手印。

和離書一式三份,嚴睿寫好,放在桌子上。

陰風又起,卷起和離書,送至蕭衡麵前。

蕭衡不知從何處拿了筆,在和離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冷風將屬於嚴睿的那份和離書送至桌麵。

嚴睿瞥了一眼。

字跡淩厲,力透紙背,正是屬於將門虎女的蕭衡特有的筆跡。

旁人縱然有心模仿,也是模仿不來的。

祠堂內又響起蕭衡冷冰冰的聲音:“你我既已和離,你便帶著你的家人離開我的府邸。”

“三日之內,你若不走,我必取你性命。”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帶了幾分戾氣,窗外陰風怒號,叫囂著想要衝入祠堂。

“好,好。”

嚴睿嚇得瑟瑟發抖,道:“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他雖然愛財,但更惜命。

窗外的陰風止住了,祠堂內的蠟燭全部熄滅,周圍陷入了黑暗。

嚴睿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想要逃跑,然而下一刻,祠堂內的蠟燭突然又亮了。

而半空中蕭衡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嚴睿再也承受不住,大叫著衝出祠堂。

木槿淡淡吩咐著祠堂內的女官:“將老夫人送回去。”

女官們將昏迷中的嚴老夫人送走。

李季安輕啜一口茶,輕笑著說道:“女公子好生巧妙的心思。”

“隻是嚴右丞到底為官多年,縱然今夜被你嚇得魂不附體,倉促之下寫下和離書,但待他明日反省過來,多半不會遵守今夜的約定,在三日內離開府上。”

作者有話要說:  蕭衡:唉,曾經的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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