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秦青羨冰冷的聲音:“再動他一下,我讓你們的晉王人頭落地。”

衛士手中的長劍停在未央頭頂,幾縷長發隨風飄落,落在漢白玉鋪就的地板上,隱入地板上粘稠的血液中。

未央抬眉,目光掠過眼前衛士,落在宮門口的秦青羨身上。

秦青羨身上不比她好到哪去,俊美的臉上亦沾滿了血,他將劍橫在晉王脖子上,下巴微抬,眼睛輕眯,睥睨著院子中的衛士,如浴血而來的修羅殺神。

未央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這招調虎離山之計,雖然讓自己與皇孫陷入險境,可也為秦青羨爭取了時間,若不然,等衛士們解決了秦青羨,她和皇孫一樣是死路一條。

晉王麵上明明暗暗,顧明軒手指緊握成拳。

眼前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衝到他們麵前的?他竟一點沒有察覺。

“放了晉王。”

顧明軒道。

“你現在有甚麼資格與我說話?”

秦青羨嗤笑,顧明軒被噎得一滯。

晉王在秦青羨手中,他們的確束手無策。

“過來。”

秦青羨左手手指微勾,對未央道。

衛士們手裡的武器雖然仍指著未央,但到底讓出了一條路,未央抱著小皇孫,慢慢走過去。

秦青羨帶來的那些親衛們,此時也從地上掙紮著起身,帶著綁成一團的蘭台殿守衛,向秦青羨走去。

秦青羨瞥了一眼未央不斷往下滴血的手,道:“沒事吧?”

未央放下小皇孫,用秦青羨給她的帕子簡單包紮一下,忍著疼,顫著聲音道:“暫時死不了。”

秦青羨笑了笑,眉峰間的戾氣終於散去幾分。

秦青羨揪著晉王衣領,大步走進宮門。

宮門處離靈堂並不遠,打鬥的聲音早已傳入靈堂,但天家奪嫡乃是常態,事不關己,朝臣世家們自然懶得去管,隻等著哪一方勝了,他們便尊哪一方為帝。

秦青羨一身是血走入靈堂,一部分朝臣們故作一驚,忙圍了上來,一臉關懷道:“少將軍這是怎麼了?”

“誰人傷的少將軍?”

“快去請禦醫。”

——端的是關心備至,噓寒問暖,仿佛剛才傳入靈堂內的打鬥聲,他們根本不曾聽見一般。

秦青羨懶得與眾人寒暄,直接道:“皇孫來給太子殿下守靈。”

“這是應當的。”

有朝臣連連點頭,道:“太子殿下是皇孫的父親,皇孫本就該為太子殿下守靈。”

而偏向晉王那一方的朝臣卻道:“皇孫到底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子嗣,身體頗為孱弱,怎受得了守靈的苦?”

“要我看,還是由晉王代勞為好。”

“對啊,少將軍,晉王到底是一國藩王,您這般對待晉王,怕是不妥吧?”

朝臣們紛紛附和。

秦青羨麵露不悅之色,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收緊。

未央見秦青羨又起殺心,連忙道:“少將軍此舉不妥,晉王阻攔皇孫,不讓皇孫給太子守靈,甚至讓麾下衛士殺皇孫的舉動,在諸位卿大夫眼裡,便是妥當的了?”

她可沒秦青羨那般好的武力與體力,再來一波衛士,她性命不保。

未央的話將朝臣堵得一時無言。

片刻後,第一個開口替晉王說話的朝臣再度開了口,道:“晉王怎會殺皇孫?必然是你聽茬了。”

“再者,皇孫身體孱弱,晉王不讓皇孫守靈,也是為皇孫的身體著想。”

未央險些氣笑了。

她隻以為胡攪蠻纏是嚴老夫人那一類的特長,沒想到,朝臣之中也有人頗為擅長。

“若不是我擋住衛士的長劍,隻怕皇孫早已死於晉王衛士劍下。”

未央舉起仍在滴血的傷手,說道。

朝臣們神色各異,一時間陷入沉默。

顧明軒冷哼一聲,道:“混亂之中,誰能看得清你懷裡的人是皇孫?”

“晉王此舉,不過是怕有心人借機生事,擾亂太子殿下的靈堂罷了。”

晉王雖然在秦青羨手中,但當著這麼多朝臣世家的麵,秦青羨未必敢殺了晉王。

顧明軒這般想著,繼續說道:“然而晉王的一番苦心,還是被你們二人給攪和了。可憐太子纏綿病榻多日,如今一朝歸天,你們都不讓他得片刻安寧!”

“你們大鬨靈堂的舉動,與謀逆有何區彆?”

一席話,又讓朝臣們找到攻擊秦青羨的理由。

朝臣們再度指責秦青羨,秦青羨麵上微冷,手指微微用力,長劍往晉王脖子處送了一分。

鮮血瞬間順著長劍留了出來,晉王悶哼一聲,顧明軒臉色巨變,朝臣們見此,指責秦青羨的聲音慢慢停止了。

未央趁機道:“顧郎君,我於庭院中再三聲明懷中之人是皇孫,是你的人不依不饒要取皇孫性命。加害天家子嗣,乃是夷三族的大罪,你這般護著衛士,難不成是想與衛士們一起承擔夷三族的後果?”

顧明軒有心分辯,但晉王在秦青羨手中,隻得咬了咬唇,不敢答話。

未央又道:“而你口中所說少將軍大鬨靈堂,更是無稽之談。”

“自古以來,隻有晚輩給長輩守靈,哪有長輩給晚輩守靈的道理?晉王是太子殿下的皇叔,他老人家給太子守靈,才是讓太子不得安寧!”

未央擲地有聲,條理清晰,朝臣們找不到她話裡的疏漏去反駁,又兼晉王被秦青羨所控製,他們投鼠忌器,隻得暫退一步,讓出一條路來,讓小皇孫給太子守靈。

小皇孫看著冰冷棺木,放聲大哭。

未央陪在小皇孫身邊,柔聲勸解著。

秦家兒郎雖然大多戰死邊關,但武將們對秦家仍是分外推崇,得知秦青羨在靈堂處的遭遇後,紛紛從行宮各處趕赴靈堂,為秦家的獨苗苗秦青羨保駕護航。

武將來得頗多,足以和晉王的人分庭抗衡,秦青羨收了手中長劍,讓人將晉王綁了,送至天子的寢殿,待天子醒來後,再行處置。

做完這一切,秦青羨拍了拍未央的肩,示意未央跟他出來。

四月陽光正好,秦青羨塞給未央一個玉色小瓷瓶,道:“我家祖傳的傷藥。”

未央笑了笑,左手拆去右手上的錦帕,中間扯到傷口,未央輕呼出聲,精致的小臉變了色。

秦青羨莞爾,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傷都受不住?”

說話間,他拿過未央的手,小心翼翼拆著錦帕,道:“剛才我見你臨危不懼,替我引去晉王的守衛,本想說敬你是條漢子——”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身後便傳來一個男子陰鬱的聲音:“少將軍無需敬我夫人是條漢子。”

作者有話要說:秦青羨:!!!

說好的大兄弟,怎麼一眨眼變成了彆人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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