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羨不悅皺眉,抬頭向外看去。
“少將軍,不好了,咱們的兄弟被顧明軒帶走了一個。”
親衛氣喘籲籲跑來,向秦青羨道。
蕭飛白眉梢輕挑。
未央提著水壺的手指微微一緊。
這些親衛,都是秦青羨心腹中的心腹,知曉他們計劃的人。
顧明軒果然來了。
秦青羨看了一眼未央,起身離座,道:“我出去看看。”
未央怕秦青羨生事,忙跟著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蕭飛白見此,隻得放下尚未喝完茶,刷地打開描金折扇,跟在兩人身後,晃晃悠悠出了營帳。
晉王的營帳外,顧明軒拔出腰間佩劍,在篝火之上烤了烤,而後走到被綁在竹子上的渾身是血的男人身旁,輕輕一劃,割掉男人胳膊上的大片肉,隨手丟給身旁吐著舌頭的獵犬。
獵犬一口吞下。
男人的傷口深可見骨,顧明軒引了蠟燭,將滴在男人色傷口處。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顧明軒麵無表情,吹了吹蠟燭,道:“我沒有太過的耐心,你若再不說,一同與受刑的,便是你的親人愛人了。”
“殺......殺了我罷。”
男人聲音沙啞,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一般。
顧明軒麵色微冷,將佩劍丟給親衛。
新一輪的折磨再度上演。
顧明軒坐在一旁,輕啜著剛才衝泡好的茶,淡淡的幽蘭香自他麵前的熏香爐裡緩緩吐出。
天邊殘陽如血,身邊慘叫聲不絕於耳,顧明軒像是聽不到一般,品茶焚香,儘顯世家子弟的清貴自矜。
不知道過了多久,層層把守著的禁衛軍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顧明軒挑眉,放下茶杯。
終於來了。
“將人帶下去。”
顧明軒吩咐道:“再將外麵的人迎進來。”
親衛們將奄奄一息的男人拖下去,在地上留下一串濃重的血線。
禁衛們將未央幾人迎進來,顧明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斟上幾杯茶。
未央走進來,便看到顧明軒不遠處的一灘血跡,心道不好,正欲開口說話時,身後傳來秦青羨長劍出鞘的聲音。
“顧明軒,你對我的親衛用刑,是何用意?”
秦青羨劍指顧明軒,冷聲說道。
未央心中暗歎,這位天之驕子的少將軍,做事永遠直來直去的。
但轉念一想,若是從夏從霜被人如此對待,她也很難保持冷靜。
顧明軒飲儘杯中茶,讓親衛們請出晉王世子親手交給他的儲君印章,道:“此為天子親賜儲君印章,見印章如見儲君,少將軍此舉,可曾儲君放在眼裡?”
秦青羨冷笑,道:“儲君?”
“遭天譴的儲君?”
顧明軒並未被秦青羨不屑的話語激怒,麵無表情道:“是否是天譴,旁人不知,少將軍難道不知?”
說到此處,他聲音微頓,目光移到未央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未央,這才繼續說道:“受刑之人已經招供,甚麼天譴?分明是你們三人昨夜趁我不備設下加害晉王的圈套!”
“來人,將這三人拿下,送至天子麵前,由天子處決。”
“你胡說,他是我——”
秦青羨眼底滿是不可置信,正欲分辨,胳膊上便被未央狠狠掐了一下。
秦青羨瞬間了然,止住話頭。
這是顧明軒有意在詐他。
然而就是這幾個字,讓顧明軒心中更加確定此事乃未央三人所為,他昨夜遇到的人,正是未央,而秦青羨與他的爭執不休,是借機將他引開,好讓未央與蕭飛白替換他在高台上放置的東西。
顧明軒麵色微寒,冷聲道:“全部拿下!”
隻要擒下這三人,縱然沒有證據證明是未央三人所為,他也有的是法子讓證據確鑿。
禁衛軍們將未央三人團團圍住。
未央微微一怔。
她倒是沒有想到顧明軒竟有這般魄力——秦青羨是秦家獨苗,燕王妃的小心肝,蕭飛白更是鎮南侯唯一的“兒子”,兩人在華京城的地位舉足輕重,哪怕犯下謀逆大罪,廷尉府也要請示過天子才敢對二人動手。
顧明軒竟然全然不顧這些,直接下令抓人,多半是想先拿下他們,將罪名直接扣在他們身上,借此洗去晉王遭天譴的流言。
刀劍齊齊向未央砍來,未央的花拳繡腿在訓練有素的禁衛軍麵前完全不夠看,她喊秦青羨的親衛們前來幫忙,然而秦青羨的親衛們被另一波的禁衛軍堵在外麵。
顧明軒是請君入甕,早有打算。
殘陽如血徐徐落下,周圍禁衛軍如潮水一般湧來,越來越多。
蕭飛白的描金折扇染上一層血色,秦青羨月白色的衣裳早已不辯最初的顏色,未央心頭一緊,再度發現一個讓她頗為難以相信的事情——顧明軒根本不打算留他們的性命。
死人才是最聽話的,晉王的天譴,必須有人來背鍋。
顧明軒這是孤注一擲。
想到此處,未央再也繃不住自己的好涵養,罵了一聲:“顧明軒你個王八蛋!”
她的聲音剛落,便見人群後的顧明軒從親衛手中接過弩/箭,拉弓搭弦,箭若流星,穿過擁擠禁衛軍,直衝她胸口而來。
未央瞳孔驟然收縮。
生死一線間,未央忽而又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厲風。
一支弩/箭自她身後打著旋風而來,直將顧明軒射向她的箭劈頭衝成兩半。
何晏聲音冷冽,如隆冬之神裹著寒霜降臨人間。
“你要殺我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姍姍來遲的何晏: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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