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五點的時候, 止水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夭夭看著趴在床邊睡著了的鳴人, 輕手輕腳地出去了一趟。
宇智波族地她還算熟悉,避開警衛和暗哨,剛一落地,麵前的房門就拉開了,宇智波鼬一副非常清醒的樣子出現在門口,顯然也是一夜未睡。
經曆了這種變故,真的能睡著,也未免太冷情。
“早呀~”
夭夭背著手笑嘻嘻地打招呼。
“什麼事。”
鼬言簡意賅。
夭夭問, “有乾淨的床單被子麼?給小男孩用的。”
他也沒問要這些做什麼, 轉頭走進屋子,過了會兒抱著一堆被褥出來。
夭夭也不道謝,看著他。
“止水是自己把眼睛托付給你了吧。”
夭夭道, “我之前和他有一個約定,他說好要用寫輪眼幫我一個忙的。”
鼬靜靜看她。
“現在他的眼睛在你這兒, 既然你接受了他的托付, 那麼和我的約定你也要一並承擔下來才行哦, ”
夭夭盯著他的雙眼,“等到你把要做的事做完,我會來幫止水拿回他的眼睛,到時候,也請你完成這個約定。”
“努力活下來吧。”
她最後說道,眼中浮現出幾絲複雜的情緒。
看著夭夭消失的背影, 鼬沉默了一會兒,關上門走了出去。
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光,四周死寂一片。
等到太陽升起,宇智波族地又將變得熱鬨起來。
他已做出了選擇。
明明什麼也不知道的方外少女,卻好像看透了一切,說讓他活下去。
鼬拿起暗部麵具,戴到臉上,掩蓋了冰冷的表情。
……
夭夭把止水帶回了基裡奧內羅家族,雖然情況是穩定下來了,但他身上的傷還有後續的恢複依舊需要良好的修養環境和醫療配備才行,這些光靠夭夭一個人實在有些吃力。
中間的來回折騰自不必說,剛回到家族時候,夭夭那狼狽樣子,可把家族裡的人給嚇壞了。
從小到大,就是實驗室爆炸炸的灰頭土臉的夭夭,也沒有這麼淒慘過,衣服頭發連臉上都帶著血跡,還好被夜刀神揪著去檢查了一下,發現都是後來沾上去的,這才放過她讓她去休息了。
等到夭夭一覺睡醒,都已經是下午了。
止水被安排了家族最好的醫療師照顧,在晴屬性火炎的活性作用下,傷口好得很快。
Eri拉著夭夭一起折千紙鶴,說是給這個大哥哥祈禱,希望他快點醒過來,Neko也來湊熱鬨,結果折騰地病房裡彩紙漫天飛舞。
千紙鶴一隻一隻串聯起來,Eri認認真真地記著數,當數到第99隻的時候,病床邊的檢測儀器發出了提示聲,夭夭看到,止水掛著點滴的手輕微地動了動。
病房立刻安靜下來。
變成小白貓的Neko跳上病床嗅了嗅,看到夭夭過來讓開了些。
幾乎沒有任何緩衝時間,止水猛的從床上坐起,麵色肅殺,身上透出一股冰冷殺意。
“止水~”
夭夭輕輕按住他握緊的拳頭,笑眯眯地道,“歡迎來到月亮上~”
止水愣了一下,緊繃的表情鬆緩下來,他把臉轉向夭夭的方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沒想到,我竟然有機會跑到月亮上來啊。”
他的嗓音乾啞,但精神很好,還有心情附和夭夭開玩笑。
“大哥哥,水。”
Eri非常乖巧地倒了一杯水過來。
止水又把臉轉向Eri的方向,表情溫和,“謝謝你。”
Eri踮腳把水杯遞過去,因為知道這個哥哥眼睛看不見了,所以她本想把水杯放進他的手中,但是止水主動伸手,準確無誤地從她手中接過水杯喝了起來。
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撒出來。
Eri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而後去看夭夭。
夭夭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止水哥哥是很厲害的忍者,就算看不到了,也完全沒影響的。”
Eri“哇”了一聲,小臉漲紅,雙手握拳,顯得很興奮,“忍者!Eri聽過忍者的故事!止水哥哥是忍者,是不是,能夠砰——”她張開雙手,“變成一根大木頭!”
“嗯……”
止水歪了下頭,“變成大木頭啊,你要看嗎?”
“可以嗎!”
Eri雙眼亮晶晶,但隨後又用力搖頭,“不行,止水哥哥休息,病好了Eri再看。”
她噠噠噠地跑到病房門口,“我去叫醫師阿姨!”
“拜托你啦。”
夭夭笑著揮揮手。
Eri燦爛的笑臉消失在門口,隨著病房門的關上,房間裡陷入了暫時的安靜。
“昨天晚上,”
夭夭從止水手中拿過喝空的杯子放回到床頭櫃上,“忽然想吃烤魚,所以就跑去找你啦,結果烤魚沒吃到,在河裡撈回來好大一條活魚,帶回來也實在太費勁了。”
“啊,抱歉……”
麵對她的抱怨,止水用手指撓了撓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謝謝你了,輝夜姬小姐。”
夭夭彎腰在他臉上戳了戳,“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林夭夭,叫我夭夭就可以啦。這裡當然也不是什麼月亮上,不過從你的世界過來這裡的距離,可比到月亮上還要遠哦。”
止水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想要再回去會很難?”
“嘛,也不是……”
夭夭在床沿邊坐下,晃了晃腳,“你還想回去嗎?”
止水沉默了一下。
“鼬說,不要再回去了。”